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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胫而走。 这两人都是大队里头最近出了名的,两人要结婚的消息一出来,不少人第一时间就是感到惊讶。 “这不可能吧,宋贝不是喜欢那陈老大的儿子吗?前阵子还闹自杀呢,这会子咋就嫁给陈建林了呢?” “这天底下稀奇事多了去了,我看这事倒是未必不可能。” “嗨,咱们问问徐大娘不就知道了” 徐婆子拿起上头印着无产阶级万岁的陶瓷缸杯子,慢悠悠地砸吧了一口凉白开,笃定地说道:“我看这事能成!” 徐婆子的话在大队里一向有分量,她说成,众人便都相信了。 于是,众人便去打探起两人几时下聘,几时结婚。 要不说这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没过几天,不但两人下聘时间,结婚时间被打听出来了,就连两家说好的嫁妆和彩礼都被挖了出来。 这次两家都有心把婚事办得漂漂亮亮,堵住别人的闲话。因此无论是陈家还是宋家,都愿意尽量帮忙这对小夫妻有个快乐幸福的婚礼。 他们红兴生产大队这几年来的彩礼并不多,寻常人家有个80元再配上“几条腿”就称得上是体面了,不像城里人条件好,能给出几百元的彩礼和“几十条腿”来。这里的“几条腿”多半是衣柜啥的,让新娘回门的时候装衣裳过来。至于嫁妆则更简单了,几件衣裳,几块钱便差不多了。 了不起的就给闺女买台缝纫机,就这一样东西就够那家人在大队里横着走了。 对于他们大队来说,这缝纫机还属于稀罕物。 “啥?12月初三和初十?” 陈家业听到林秀红说出陈建林婚事日期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没说错吧?真是这两天!” “就是这两天,我听得真真的,徐婆子都亲口这么说!”林秀红说着话,脸上表情都快扭曲了。 “那怎么行!”陈家业拍桌子道:“这两天是咱们家植林的好日子,他们凭什么跟咱们同一天。” 陈家业为了陈植林这个宝贝儿子,那是费劲心思去找了徐婆子问了好日子,不过他性格犹豫寡断,也是有心想要吊宋红春家,让她们多给些嫁妆,故而一直没有露出口风。 没想到,这拖着拖着,这好日子就成了隔壁陈国成家的了。 “就是!”林秀红道:“陈建林那孬货哪里配和咱们植林同一天办好事。你去跟隔壁老二说,让她们把日子换了。换成明年也成啊。虽然说寡年结婚不好,可他们家建林克妻,说不定在寡年结婚反倒好了。” “好,我这就去跟老二说。这咋能跟咱们儿子在同一天呢。”陈家业抄起桌上的烟杆,穿上已经破了洞的鞋,啪嗒地朝隔壁走去。 他还想好,要是隔壁老二不同意,他就让爹妈去跟老二说。 横竖绝不能够让建林跟他们家儿子植林同一天结婚,这不是要让他们晦气吗?! 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第六章 “老二、老二。” 一到隔壁屋,陈家业就扯着嗓门喊。 陈国成原本在炕上帮着白秀英剥玉米棒子,听到他的喊声,夫妻俩对视一眼。 “这老大来干什么?” 白秀英的脸顿时就拉下来,自打他们两家中间砌墙之后,陈家业就等闲不肯过来他们家这边,怕他们家有事麻烦他。 “不知道,出去看看。” 陈国成把玉米棒子放下,跟白秀英到大厅去。 “老二,你在家啊,刚才怎么不答应一声?” 陈家业埋怨地说道,他说着话自顾自提起桌上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浑然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陈国成嘴笨,素来不太会讲话,白秀英便笑着道:“大伯,你这过来是来找国成有什么事吗?” 陈家业喝了口水,道:“还真没错,我就是来找老二商量件事的,老二啊,听说你儿子的婚期已经定了?” “是有这么件事。”听到这件事,陈国成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陈家业却顿时拉下脸来,砰地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胡闹!” “大伯,我们敬你是长辈,可你要是乱说话,我们也不会客气的。这事是建林的大好事,你说这种话,像样吗?”白秀英叉着腰骂道。 “我和老二两个男人说话,你个女人插什么嘴!”陈家业被骂的脸上有些尴尬,顿时便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 “哥!秀英咋不能说话,她是建林他妈!” 陈国成听到陈家业骂媳妇,顿时不肯干了,瞪着眼睛看着陈家业。 “就是。”白秀英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得意地说道。 陈家业见这两夫妻在这儿耍花枪,脸都快绿了。 他一拍桌子,“得,我不和你们掰扯这个,我今天来是要你们把建林的婚期改了!” 陈国成和白秀英都愣住了。 两人愣是没想到陈家业今天来是要提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我们家植林那几天也刚好要结婚,要是你们建林和我们植林凑在头一天的话,多不吉利。”陈家业嫌弃地说道。大队人都说建林克妻,陈家业对此深信不疑,他虽然知道陈建林之前谈的那个对象“死了”的事另有原因,可却更加认定建林的命不好。 在他看来,他家植林明年是要参加高考的,要是沾染上了建林的晦气,考不上大学,那这责任他建林担当得起吗? “你这嘴巴怕是在放屁吧!” 白秀英气得撸起袖子,恨不得给陈家业几巴掌,“我们家建林的命可好着呢。这婚期我们早就定了,你别想我们改了!” “不改是吧?” 陈家业冷笑一声,他把烟杆在桌上一磕,看向陈国成:“老二,你怎么说!” “大哥,无论你怎么说,我们家婚期都绝对不会改的。” 陈国成其他事都可以算了,但这件事却绝不会忍让。 “老二,你们别不识趣,你们家家底不如我们家,到时候同一天结婚,怕不是要让大队的人看笑话吧。” 陈家业冷笑着说道。 陈家业身为长子,陈家二老对他们家偏心得没边了,多年攒下来的钱、粮票早就塞给他们了,只是他们家向来抠门,除了对着陈植林大方些,陈家业和林秀红都是抠门得恨不得把一分钱掰了当两分花,平日里过年队里分猪rou,他们家更是直接把猪rou拿去卖,把钱攒下来,然后又等着陈国成夫妻的猪rou吃。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显然攒了一笔不少的钱。大队上甚至有人猜测他们家怕是早就成了千元户了。 “大哥,你不必说了,这事我们绝不会同意的。”陈国成果断地说道。 “好,好!” 陈家业朝他们家地上啐了一口,“那咱们就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