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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却不华丽,关唯晨只一眼已经判断出它的价格,更毋庸提自己早已看过购物清单上的报价。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预料当中,关唯晨还是蹙了蹙眉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收得有些紧,和他预料当中的不一样。单钰博看他盯着戒指半天没吭声,免不了发慌,小心地问:“不喜欢?可能这款看起来很普通,但我想你应该不喜欢太花哨的。买的时候,我也不太确定……”说着,他看见关唯晨伸出了手。见状,他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连忙取出戒指,把盒子放在一旁,拉住关唯晨的手,郑重地清了清喉咙,稳定自己的情绪。单钰博的双手只稳定了两秒钟,当指环碰触关唯晨的手指,他的手又开始颤抖了。买这枚戒指时,单钰博为关唯晨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这让他直到现在还十分懊恼。他很担心,万一这枚戒指不合适,恐怕不止是糗而已了,因为他觉得如果是关唯晨,一定能够准确地买到合适他的尺寸。许是汗的缘故,关唯晨的手心有些湿润,单钰博的指尖感受到这份淡淡的湿润,偷眼看他的脸。关唯晨没有抬头,他静静地看着单钰博的动作,一动不动。所以,单钰博错愕地发现关唯晨屏住了呼吸。终于把戒指套进无名指的指根里,单钰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放松的笑容不自觉地浮上脸面。他抿了抿嘴唇,见关唯晨翻过手背仔细地看这枚戒指,又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问:“喜欢吗?”“你的呢?”关唯晨抬头,望着他问。闻言,笑容在单钰博的脸上僵住了。他困窘地往书桌上靠了靠,含糊不清地说:“没买。”但是,为什么关唯晨的眼睛会这么亮?单钰博本以为他有一双非常深邃的眼睛,从不料能在他的双眼里看见这么夺目的光。他看得心头发紧,只见到关唯晨眼中的光因为这个答案而变得暗淡,忙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拉起关唯晨的手,说:“我还不想戴。”关唯晨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任他拉住自己的手,不挣开。他用另一只手cao作鼠标,在电脑里翻出那张购物清单。见状,单钰博连忙像个耍赖的小孩一样,用双手捂住屏幕,却遮得不严实。关唯晨看得笑了,伸手一勾,把单钰博揽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往他的耳后亲昵地吻了吻。单钰博张嘴正要说话,忽而听见关唯晨在他的耳边说:“谢谢,我很喜欢。”他起身面对着关唯晨,沉吟片刻,说:“Richard,我……”关唯晨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宽容地微微一笑,说:“我知道。”单钰博不甚确定地看他,想了想,问:“你已经很满足了?”“当然不。”关唯晨沉了沉气,双手一摊,手上的戒指因为这个动作而在空气里划过一道虚拟的光,他注视着单钰博的眼睛,耐心地说,“我只是明白,万事都有它该来的时候。”另一枚戒指留在单钰博的行李箱里,出发以前,他趁着关唯晨不在,取出来看了一会儿。谁知关唯晨突然回到房间里,吓了单钰博一跳,手中的戒指掉进行李箱的角落里,一时间没了踪迹,只留得单钰博的手中端着一只蓝丝绒盒子发怔。关唯晨知道他刚才拿的是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从衣橱里取出自己的外套,回头道:“司机到了。”“嗯。”单钰博窘得很,本想等到关唯晨离开以后再找戒指,但转念又想,既然他和关唯晨之间已经说得那么坦白,那么当着他的面找也无妨。于是单钰博往行李的深处翻了翻,在角落里捡出那枚钻戒,重新放回盒子中,又将盒子塞回行李箱的深处。关唯晨因公事要去旧金山,不与单钰博同行,两人一同抵达伦敦以后,各自搭乘班机回国。临别前,关唯晨给了单钰博一张副卡,但单钰博最终没有要。回到北京后不久,单钰博开学了。正值春天的北京风很大,风能够吹走糟糕的天气,也让柳絮飞得满天似雪。毕业的室友给他留下一个空房间,在没有得到通知以前,单钰博还是一个人住。周弋曾经用过的书桌下,放着一只陈旧的、装满烟蒂的烟灰缸,单钰博回到寝室里,看见这东西,不由得失笑。左右因为时差睡不着,单钰博索性趁着清醒,把房间打扫了一遍。他特意拍下那只烟灰缸的图片发给周弋,问他抽了多少包烟才写完一部电影。时值半夜,周弋很快回复信息:窗台的花盆下面有半包东西,应该没有受潮,你看看还在不在。他没说是什么,单钰博已经猜到了。读罢他骂了一句脏话,丢下手机,拉开窗帘端起花盆往窗台上一看,果然找到了半包大麻。单钰博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处理,但这东西留在寝室里很不安全,他只能暂时放进书包的夹层里,等什么时候出门了处理掉。他受不了地沉了沉气,给周弋回消息道:自己没抽完也别留在寝室里啊,这寝室现在就我一人住,我又不在,万一楼长和宿管来检查发现怎么办?你想害死我?周弋毫无歉意地说:真忘了,后来一直没能回去拿,钥匙也退了。刚才看见烟灰缸才想起来。单钰博顿时无言以对,问:你现在在哪里混?周弋:我签了秋棠,目前在上海。年底应该会回北京。单钰博挑眉,问:女朋友呢?周弋:早分了。单钰博打趣地问:男朋友呢?周弋:不想提。他原本只是随口问一问,没有想到周弋却认真了。看这样子,难道周弋最近交了一个让他头疼的人?照现在周弋的发展情况来看,单钰博估摸着自己以后不会在司法圈里和他打交道了。这样也好,虽然周弋作为编剧,写了很多生生死死、情情爱爱,可他本人却是不近人情,把很多事情分得太清楚。单钰博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在工作上有来往,尤其是如果作为敌人,他会是很难缠的对手。单钰博困了,与他做最后的寒暄:改天去上海找你。周弋:好。单钰博开玩笑问:现在跟你混,应该能见到不少明星吧?周弋: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但你现在应该不需要了吧?也不知道周弋从哪里听见了风声,单钰博在心里觉得好笑,又懒得多问。他没有回复,周弋也再无消息。在经过两天的修整以后,单钰博重新投入了校园生活当中。去美国以前正在修建的建筑,到了这时已经即将完工。单钰博每天骑自行车路过都会看见这片工地,眼看着它的外层建筑材料慢慢地拆卸,展露出高楼本身的样子。晴空万里在风停以后又变成重重的雾霾。雾霾最严重的一天,单钰博不得不戴上口罩,在分不清雾霾还是雾霭的傍晚,骑车沿着校道往系馆去。他的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