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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耀然沉吟了片刻:“可是可以。不过我为什么要给你建议?一般人要请九段棋手提建议都要红纸包礼金的,况且我还有棋圣头衔。”“啊,我没钱。”我泪流满面,小然然,我怎么不记得你小时候算得这么精啊……“刚刚我说的是第一个办法,”他瞅着我笑:“要我给韩六段提建议,第二个办法是,你下棋赢我。”我一直觉得网上下棋和现实中下棋有很大的差距。坐在真实的棋盘前更容易让人沉静下来。我平时都在网上下棋,即使对局拿棋子的也是韩潜,已经好久没碰过棋子了,很是沉迷于棋子拿在手里的那种凉冰冰的负重感。耀然看见我把玩棋子,温和的问:“你平常不常下棋?”我摇头:“一般上网下,不常拿棋子。”深色桧木十九路围棋盘,石质棋子。我把第一颗丢在棋盘正中间。耀然很有兴趣的扬起眉毛:“天元?”我愉快的摇头:“不——这是五子棋。我只答应下盘棋,没说一定要下围棋嘛!”他困扰的皱起眉头:“你这是赖皮。”我笑得小人得志:“我哪会笨到跟棋圣比下围棋?”棋如其人,好的棋手只要看一眼棋谱,就能大致判断出下棋人的性格,若是再熟悉点,还能判断出对方是谁。天才如耀然,他早已怀疑韩潜的棋风,我再与他交手一盘,他如何会看不出端倪?正确的做法当然是不下围棋,换种棋下。小然然,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要说昭昭哥故意欺负你。围棋比五子棋更讲求计算,因此围棋棋手下五子棋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当年就是下五子棋时被师傅一眼挑中的,拿这个和耀然比,也不是没有胜算。连下两三步,耀然突然抬头看我:“你的棋感很不错,计算力却不行。”我伤自尊了。我当年就是在少儿围棋班下五子棋被师傅一眼挑中的,好歹有些天赋,只不过多年没下而已——耀然你竟然鄙视我……昭昭哥不发威,你还当我是hellokitty!又轮番下了两步,耀然接着说:“而且你还喜欢冲动。”我低头审视棋盘,顿觉盘面不对。耀然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棋盘上指点,眼睛弯弯的:“如果你不要冲动的硬要凑出这四个子,应该有余力拦我这一步棋……到最后还差十步,但正确的下法只有一条——你输了。”指点间,我隐隐看到黑棋五子连星。我只好叹了口气站起来:“对不起,打扰陈九段了。谢谢指教,那我走了。”方转身,手臂就被拉住。耀然眼底含着笑,把我拉回座位上:“我跟林染不算很熟,但也有点交情,对他的棋风稍微有些研究。你要不要听?”远远的我听见韩潜在不厌其烦的回答记者诸如“首战就对上林染八段,心情如何?”等落井下石的问题。韩潜脸色十分不好看。耀然飞快的在棋盘上摆出几个定式:“这些是林染开局常用的定式。他的棋比较绵,比起大模样的中国流,更喜欢星位加小飞占实地。你转告韩潜,倾向实地型的棋手算力通常不佳,对于他们,最好的办法有两条——一是中盘绞杀,二是破坏实空。”我猛然惊醒。以前和林染下棋老是输,是因为他倾向圈地,我也跟着圈地,两人对圈,明显他的经验更丰富,我怎能不输?耀然的意思是,林染注重边角的实地,那么中间最广大的地盘必定薄弱的。中盘绞死他的大龙,即使他边角成活,最后收官的总目数也是不够的。中盘绞杀的同时如果能把他的棋子压缩在边线,那么这种稳健的棋风就会变得保守,最后活是能活棋,目数却是不够。他丢了颗棋子在棋盘正中央:“一子征全局——韩潜不是爱用宇宙流么?这次就该用了。”我念念不舍的下楼。耀然送只我到二楼楼梯转角,一楼都是记者,他不能下去。我一个人往下走了两步,转过身,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看我。我想我那刻脑子一定烧糊了,我问他:“你一个人下棋,是不是很寂寞?”耀然精致好看的脸愣了愣,轻轻摇头:“棋都是两个人下的,哪来一个人的围棋?”我说:“你等我,我会很快追上你。”耀然点头:“好,但是我不会等你。”然后他笑笑,几步追上来,伸手摸我的头:“你很像我的小时候的师兄,一样的名字,一样倔强,但是他比你赖皮。他明明比我小,非要让我叫他哥哥。”韩潜给聚渊赛主办方打了电话,对方派了辆车把我们从记者堆里救回去。随行人员本来该保护棋手的,哪里是我护韩潜,分明是韩潜护我。好不容易挤上车,他立刻转头问我:“你去见陈耀然了?!”我刚被记者挤得心有余悸,十分内疚害他有刚才的遭遇:“就问了问他怎么对付林染。哎,不要那么凶的看我嘛……”身兼商人和棋手的韩狐狸调控表情的能力一流,立刻换了副温柔的表情:“我以为你们以前认识的。”我断然拒绝:“怎么可能。他下围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韩潜点点头,不再问了,眯起眼睛看车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我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眼底黑白交错,都是棋子。眯了会儿我睁开眼睛:“林染,我不信赢不了你。”9岫玉云纹棋这么多年,我依然忘不了那场对局。聚渊赛的第一战,早上九点,上海棋院的忘忧棋室里,韩潜和林染相对而坐,我坐在韩潜背后。记者的摄像机在三米之外围成一个半弧形,记录员和裁判横坐在棋桌对面。耀然破天荒的出现在裁判席边上,手撑着头,也不知道是看林染,还是看韩潜,抑或是在看我。四下安静得几乎能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为了这盘棋,我在宾馆里闭关了三天。床左边是林染的历年对局棋谱,右边是武宫正树宇宙流的对局分析和变招。我总是随身带着师傅送我的那罐棋。白色床单上铺了张浅黄色塑料纸棋盘,我盘腿坐在床上,从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打谱,一直打带深夜。韩潜说我拿起棋子后一天的姿势几乎就没变过。我一面分析林染各种下棋的习惯,落子倾向,一面假想现场对局的情况。如果我执黑棋,第一手下天元,他会该如何应对,如果他执黑棋,我第二手下在天元,又要怎么扭转后手的局面。最后一天我拿韩潜的笔记本上网,林染披着马甲正在清风围棋网上瞎晃悠。他似乎无聊到家了,看见我来了,很高兴,对话框弹个不停:“哎,马甲君,我家偶像明天要跟韩潜六段对局,电视直播,你看不看?”废话,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