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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登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朝手下挥了一下手:“不用留这么多人,我这两天不会再来了,明天把试验资料交上来,不要让他死了。”有了他的话,很多人都离开了,只剩刚刚那个工作人员还有另一个人一起留下来。为了防止有人私自放走余泽,他身上锁链的钥匙分别被交在了两个人手上。工作人员又上前仔细观察了余泽的样子,伸手招呼同伴:“你看他是不是快死了?”余泽在朦胧中听到他说的话,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但是很快又放下去了。“不是吧,看起来还有气儿?”虽然被同伴否决了,但是那个工作人员还是坚持己见道:“肯定快死了,这种人我见多了,稍微折腾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到时候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乔伊斯先生那边还要我们去交代。”这么一说,他的同伴也紧张起来:“那怎么办?”那工作人员身形高大,目光从口罩上方露出来,声音也有些模糊,但是分外地坚定:“我们先把他放下来吧。”他的同伴有些迟疑,但是余泽的情况比较特殊,又不在九层……刚刚乔伊斯先生走的时候还专门嘱咐他不要让他死了。这人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那我们把他放下来几个小时,明天早晨的时候再吊起来。”说着,两人一起动手,上前打开余泽胳膊上的锁链。他的胳膊这么长时间吊着,虽然乔伊斯特意嘱咐过不要把他搞残,但是坏死的可能性依然非常大。那工作人员摸了摸他的胳膊,皱起了眉头。旁边的同伴立刻问:“什么情况?”“脱臼了。”说着,那人抚上余泽的肩膀处,仔细摸了摸。他的同伴在另一边看见他在余泽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而后两手一用力,只听闷闷的一声咔哒,余泽身体骤然紧紧地蜷缩起来,嘴里因为咬紧了牙,也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你按住他。”那人立刻道。说着他跨过余泽的身体,在另一边蹲下,同样如法炮制,又是一声闷响。但是余泽却再也没有动静了,他直接昏死过去了。帮他矫正关节的那人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才抬起头来。他的同伴怕乔伊斯怕得要死,过了老半天才颤巍巍得问那人:“你说……他还能活多久?还能挺得过咱们换班吗?”“不挺也得挺。”另一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像余泽一样出了一头的汗。他面无表情地将戴着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俊朗的年轻男人的面孔,他擦了一把汗,盯着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余泽。他的同伴叹了一口气:“唉……我怎么摊上这事儿了。被派到七层不说,还要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神经病担惊受怕。哎,业明,乔伊斯先生好歹喜欢你,这人死了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我就逃不脱了。你说我到时候该怎么办?”季业明隔着一张床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死的时候你不在场就行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到明天换班还有十个小时,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休息,如果他死了,我就跟乔伊斯先生说你当时去厕所了。”但是即使这样,他的同伴还有些踌躇:“这理由能行吗?”这下轮到季业明不耐烦起来,他坐在余泽昏睡的床边,看也不看那个人:“不行就拉倒,我只有这一个办法。”那人见他有些生气了,生怕下一秒就不理自己,于是连声道“可以可以”,匆匆忙忙给季业明道了谢,一溜烟离开了房间。季业明看着门关上,确认人已经走远之后,他立刻将门反锁,从衣服里掏出一袋营养液来。刚刚还满脸冷漠的男人神色突然之间变得极度慌张,他连滚带爬地跑到床边,颤抖着将针头扎进余泽胳膊上因瘦削而凸起的血管当中:“余泽,你坚持住,坚持住,我马上就救你。”-“就输这么多可以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来。”余泽半靠在床头,见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季业明没什么反应,干脆自己用将针头拔下来,“省得给你惹麻烦。”他恢复清醒已经两天了,季业明每天在这里值晚班,受乔伊斯的嘱咐观察他“神经失常”之后的状态。实际上每天晚上暗地里会把他的另一个同伴支开,给余泽输营养液,或者让他吃点儿东西。但是余泽并不能吃太多,否则容易被人察觉到。但即使只是这样,今天值白班的人都还在嘀咕,说余泽生命力实在太顽强了,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有人会报告给乔伊斯。季业明见余泽将针头拔下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过棉花给他止血,却被余泽另一只手接过去:“谢了。”尽管他在乔伊斯面前伪装精神失控伪装得很好,但是余泽的上身确实收到了不小的损害。他现在也就只有拔针头的力气,除此之外去拿杯水都会抖。当时他第一次试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当时季业明还问他有什么好笑的,余泽却没有回答。他其实是突然想起赵修平与自己分开之前,身体最差的时候,有一次没拿稳水杯,两人因为此事开的玩笑。胳膊上没怎么出血,但为了少和季业明说话,余泽还是将棉花摁上去,低头看着,聊胜于无。可能是因为晚上要照看余泽,季业明这几天也瘦了很多,脸色寡淡,轮廓清瘦。“……你……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犹豫了半天,他还是问了。余泽靠在大床中央,身上盖着一层薄被,为了别人来的时候能尽快伪装好。他的脚腕上还拴着锁链,只不过被盖在了薄被下面,脚腕周围用季业明带来的纱布垫了一圈。“没有。”余泽平淡地回答说。☆、第八十二章第一次睁眼看到季业明的时候,余泽心里其实有点触动。自从知道自己和季业明当时在卫星地面站发送的资料,其实被避难所收到过之后,余泽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心里还很愧疚。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在wata见到他的一天。季业明站在床边看他,半低着头,苦笑了一下:“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果我说我是和你分开以后才来这儿的,你相信吗?”棉花上只沾了一点点血迹,余泽拿起来看了一眼,扔进床旁边的垃圾桶里,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