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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有着这样的强迫症,却还是很挑食的原因。又或者说,这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强迫症的原因——因为稀少,所以必须珍惜。雷昂克斯静静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忽然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并不害怕有人在他面前炫耀似的所谓秀恩爱,因为如果是那样,就代表着那个人也很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失去。而李斯横做的很自然。他夹菜,然后放到候鬏盘里。候鬏夹起来塞进嘴里吞下去,然后假装咀嚼十几下。这个时候,李斯横就会皱皱眉头,然后并不戳穿他的小把戏,只是给他倒上一杯温水。太过自然。让雷昂克斯触目惊心的自然。维持住嘴角的微笑,得体的和候启以及李斯横进行着探讨。适时展现,冷眼旁观。无论心里如何动荡,表面上,雷昂克斯还是一派平静。他开始不动声色的和候鬏开始搭话,以候鬏的课业为开端的闲话家常。看起来,就仿佛是体贴候鬏参与不上话题而专门陪小朋友说说话,免得他宴席上尴尬寂寞。雷昂克斯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对候鬏的性格剖析也算得上是深刻。他选择在候鬏吃得差不多,准确的说,是横扫桌上的rou菜,转而被李斯横逼迫着吃蔬菜的时候搭话,对候鬏来说,更像是一种拯救。“小少爷今年应该是……大一?”雷昂克斯的语调尚且有些僵硬,中间的停顿仿佛是在寻思“大一”这个词该如何表达。明明是很平淡的询问,却因为这样的一个停顿,而生生多出了几分勾人的味道。候鬏咕咚一口咽下嘴里的水,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他对雷昂克斯没有恶感,准确的说,任何一个人对于雷昂克斯这种体贴却内敛的人都不会有恶感。但是雷昂克斯有时候说话的腔调,却会让候鬏头皮发麻。不是因为雷昂克斯说话不妥当,而是雷昂克斯的话语里,从来都带着一种古老的特质。仿佛穿越了时空,从十九世纪的英伦款款走来。虽然优雅,但是却有些格格不入。候启和李斯横不觉得雷昂克斯奇怪,是因为他们接触的所谓“上流社会”,的确存在着一些自矜身份,以伯爵之类的封号自居,并且严苛的遵循着十九世纪的绅士守则的人。在他们看来,雷昂克斯要么是如此之流,要么,就是真的从古老的英国贵族家庭长大,有一些习惯已经镌刻进骨子里。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李斯横和候启来说,都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必要。可是对于候鬏来说,怎么样,都觉得有一丝诡异。那诡异并不让他觉得反感,只是有一些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十分细小,但是,却是真正存在的。将候鬏的神情尽收眼底,雷昂克斯抬手为他添上一杯温水,有些不经意的说道“说起来,我也修过宣大的美术专业。感觉作业好多。”雷昂克斯所言非虚,自从他知道候鬏的职业之后,就开始进修与之相关的专业。绘画只是其中之一。雷昂克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绘画天赋,他也只是,尽力做好一个执事应当做的一切罢了。而最后的一句小抱怨,也是雷昂克斯为了拉近和候鬏之间的距离而耍的小心机。作为雷昂克斯家的执事,若是仅仅这样的程度就抱怨,那怎么行?候鬏却真的是闻言一僵了。他机械的填了一口菜放到里,脑海里飞快的盘算着日期,最终却不得不承认,因为近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作为作业的三天一幅的景色素描,虽然经过了上一次的恶补,但是终归还是落下了。一直盯着候鬏看的李斯横和雷昂克斯都注意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很是同情候鬏,但是不知怎的,两个人竟然都有一些想要发笑。还是候启比较靠谱,当即掏出手机,对候鬏低声说“给你们老师打电话?”候鬏哭丧着脸,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他先在犯愁得不行的事情,对于候启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他原本和师父相依为命,老头子去了之后,他又自己生活那么多年,很多时候,候鬏更习惯依靠自己。并且,他并不打算改变这个习惯。少年的神色倔强,不知怎的,李斯横就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捏了一下心脏,心头洋溢着一丝酸甜,甚至夹杂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悦。他喜欢的眼前这个少年,这一点,李斯横十分清楚。而他想要用一生去验证的命题却是,这个少年到底有多少吸引他的地方。“算了,哥帮你。”李斯横凑到候鬏耳边,低声说道。上一次候鬏通宵赶画,他也没闲着,画出来的东西一直没有扔,这次恰好派上用场。候鬏闻言,骤然眼前一亮。连自己无意识的往嘴里送了两口菠菜都没有察觉。候鬏反对一切因为钱财或者势力而拥有的特权,但是,若是朋友相助的话,性质又差了许多。前者是家里的势力和财运,和自己无关。而后者,却是靠着自己的人缘。候鬏并不是死板之人,更何况,所谓的人缘,也是一种个人能力的体现,和对友情的细心经营。饭桌上的这样一个小插曲,众人调1戏够了候鬏,又闲谈几句,便开始往下榻的酒店开去。雷昂克斯起身送他们,并且站在酒店的门口,目送着候鬏一行人走远。入夜之后的月光让他投下长长的影子。这个时候的静默非常珍贵,却也脆弱。打破月夜的宁静的是一阵轻微的振铃声。雷昂克斯从西服的右兜中掏出了手机,手指微微一动,就接通了那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苍老,但是洋溢着温暖和关切。“雷柏帝,我亲爱的孩子,最近过的怎么样?”听得出来,电话的那一端,必然是一个温厚的长者。雷昂克斯微微勾起嘴角,语调难得的轻松“自然不错,虽然仅仅是游离在他的身边,并没有真正成为他的执事,但是我已经不咳嗽了,头痛也减轻了不少。”“哦,我的上帝”电话那头的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惊喜“这简直太好了,我可怜的孩子,这一回上帝那个老头儿终于眷顾了你一回。相信我,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停顿了一下,老者谨慎的加了一句“如果,你一直在他身边的话。”雷昂克斯回转的脚步顿了顿,片刻之后,才轻轻的对着手机说道“那是当然,Heismylord”月光下,穿着白西服的男子,温柔的就像巴黎野玫瑰。他知道,侯家一行人的缅甸之行即将告一段落,那么,他也应当装点行装,踏上一场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