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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好歹能落个三四天,现在就剩下每月初一了,连十五都免了;至于凤藻宫的那位,则是从两三天直接翻倍,到了五天;最后余下的八、九天,陛下顶多再分给其他宫人三五天…… 由此可见,陛下委实没怪罪她,而对贾贵妃一直心怀怜悯。就连知道贾妃父亲在任上收受各种孝敬,出题考校全靠门人以及拜托同僚,陛下也没说要如何,只说没耽误院试选才便罢。 院试出秀才,纵然耽误,还有其他人瞧着,横竖耽误不到哪里去。凭贾妃父亲的本事,怎么也轮不到主持乡试……实话实说,吴贵妃当时不是没想过做点文章:铲草除根,除恶务尽嘛。 只是学台只能影响院试,再怎么做文章,无非罚俸最多就是去官。想出错直接抄家腰斩,起码要到乡试主考官这一阶才行。 然而贾妃的父亲贾政是个荫监,也就是凭着他爹才得以入国子监读书的监生,连正经举人都不是,这辈子估计没机会做乡试主考——须知乡试主考起码得是个翰林学士。 于是吴贵妃思来想去,终于因为难度太大而放弃了,现在她就在庆幸自己放弃得好,她倒是不怕贾妃和贾府如何,而是担心自己在皇帝心中一落千丈。 思及此处,吴贵妃感慨良多,“我这回绝不伸手,静静看笑话便是。”她微微侧过头嘱咐起心腹,“你们也得留心,千万再替坤宁宫里那位背什么黑锅。至于甄嫔……生得下来又如何?谁知道是男是女?谁又知道能不能平安养大?” 女官侧向一步,恭敬地应下。 此时的皇后还不知道她这一次少了个“好帮手”……她正头疼欲裂,无视上蹿下跳状似疯魔的女儿,心中万般后悔:没有好好教养这个女儿。 实际上,谋害皇帝子嗣,无论是皇后还是吴贵妃,都是仅此一次。 若非那个孩子托生在凤藻宫贾贵妃肚子里,这两位也不会放在心上,那么“如临大敌”,果断且默契地出手。 要不是元春那个孩子,皇帝本人也不想要,这二位哪里就那么容易如愿? 顺便一提,甄嫔的第一个孩子,被长公主弄掉的那个——还真是个意外,只是甄嫔并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但是不得不说,害父皇没了个孩子,父皇都没如何……这当然极大地助长了长公主不可一世的气焰。 却说皇后足足坐了一刻钟,期间长公主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一心闹腾着要出去,还不停抱怨“不仅北静王是个jian佞,连西宁公竟也不是个好的”…… 皇后终于忍耐不了,起身带人离去,把还打算向母后喋喋不休的长公主晾在原地。 皇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野里,长公主依旧没回过味儿来。伺候长公主的人自然也不敢说话,直到长公主忽地抽噎起来,他们才仿佛像个活人,忙忙碌碌地各行其是,就是没人主动往长公主身边凑。 却说皇后回到坤宁宫,靠在贵妃榻上,让太医喂了颗药丸,足足半个时辰后才缓过劲儿来:她都气出了轻微的心绞痛。 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心脏难受的时候是不那么容易说得出话来的。 皇后自打看见长公主的表演,脸色就很难看,回到坤宁宫见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身边的宫女、内侍和嬷嬷们就不再没眼色地多嘴多舌。 不过过了半刻钟,她们就意识到不对了:娘娘脸色发青!能贴身伺候皇后,坤宁宫里的宫女和内侍必然都有点医学常识,所有人都明白出事了! 坤宁宫大总管不等娘娘发话,便当机立断,打发人去太医院去把为帝后诊治的院使院判全请了来。 皇后与皇帝同龄,今年三十多岁,身材又窈窕多姿,忽然犯了心脏病……当然不是闹着玩儿的。 太医院的院使院判联手诊断,确定是急火攻心……给皇后喂了救急的丸药,再开了将养的方子,之后便是这二位对大太监和宫女好一顿嘱咐。 而院使院判还没收拾东西离开坤宁宫,得到消息的皇帝已经带着两个嫡子驾临坤宁宫——话说皇后被长公主气出心脏病,不管皇后和坤宁宫上下怎么想,肯定瞒不过去。在太医院一手遮天,想封住院使和院判的嘴,当皇帝死人吗? 皇帝亲至,“闲杂人等”自然极有眼色地在半柱香的功夫里先后告退。 偌大的屋子里就剩帝后夫妻,再加上夫妻俩所出的两个嫡子——值守的太监和宫女已经退到隔了两间屋子的外间甚至门外,皇帝终于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 皇后一个绷不住,倒在皇帝怀里,哭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乎哭得美不美了。 前一阵子皇后便哭求过皇帝,为了围场刺杀一事请皇帝宽恕长公主,还有对襄助一母同胞meimei的九皇子睁一眼闭一眼。 如果说那时皇后的哭求多多少少还有点演戏的成分,那么现在的哭诉可是实实在在地发自内心地委屈和难过。 皇帝不是心硬如铁,自然有些动容,但皇后的痛哭显然没能让皇帝触动到改变初衷。 皇帝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背,“觉不觉得自讨苦吃?你这么护着她,她可会体谅你?”皇帝当着两个嫡子都没有隐瞒,郑重道,“你我没有教好大公主,但愿咱们不要再重蹈覆辙。” 皇后断断续续的抽噎声,瞬间变大。 母后听进去了……其实父皇不仅仅是敲打母后,何尝不是让他们兄弟两个也警醒些? 三皇子与九皇子对视一眼,齐齐低下了头:说起来meimei是有些冤枉的,那个死在家里的~官~媒真不是meimei下的手……meimei离了他们两个哥哥,离了舅舅们,其实也就嘴上凶一凶,什么都做不成。 却说皇帝家里这一地鸡毛,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水溶耳朵里。 贾家和甄家在老一辈去世后全都大不如前,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这两家在宫里都还有几个在关键时刻能传出消息的老人,更不用说北静王府这种看着低调,实则钱势都不缺的一等王府。 既然消息到了,哪怕是晚上,水溶依旧要召集幕僚们“趁热”议一议,商量点对策,如果有需要的话。 那位领长公主乱点鸳鸯谱之命,先后出入北静王府和西宁王府的~官~媒,昨天被发现死在了她自己家里:明显是被灭了口。 她家人心虚得很,没敢报官。但是不报官,不等于瞒得住死讯和死因不是? 讲真,仅仅灭个口,并不会让长公主闭门思过的期限多上哪怕半天。 真正导致皇后不得不出面教训长公主的,是昨晚西宁公庶长子出门与亲朋吃酒,居然喝了个烂醉,回府的路上从马上摔下,直接滚进了大路边上的排水沟。 西宁公的庶长子摔了个鼻青脸肿,身上擦伤无数,但都是皮rou伤,筋骨不曾伤到——实在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