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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放心别人,便让为秾华诊治的周院使或上官御医来看,母后觉得呢?” “不碍事……不碍事。”穆皇后摇摇头,脸上浮出一丝仓惶:“秾华,你说,这宫中流传的鬼婴一事,会是真的吗?” “母后——”秦秾华柔声道:“宫中有真龙天子,还有道门高人,便是有妖魔鬼怪,也万万不敢到这里放肆的。” “那这流言究竟从何而起?已经有许多人说夜里听过鬼婴哭泣,这是不是……是不是宫里冤死的婴孩回来索命了?” 穆皇后神色惊惶,面色惨白,死死攥着秦秾华的手,如同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母后宽仁,没做坏事,便是真有鬼婴索命,也不会索到母后头上的。” 穆皇后如遭雷击,猛地缩回了手。 “母后?”秦秾华面露不解。 “没什么……我有些倦了。”她勉强笑道:“我想睡会,你也回去歇歇吧。” “那母后好好歇息,秾华稍后再来看您。” 秦秾华为她盖好被子,悄悄退出了寝殿。 听到关门声响起,穆皇后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起身,将染血的绣帕扔进了香炉。 只是一场小病,兄长就迫不及待地要她为侄女让位,若是知道她开始咳血,岂不是…… 此事,父亲知道吗? 还有哭泣的鬼婴,是真的闹鬼,还是有人暗中作祟?如果是真的闹鬼…… 穆皇后后背生凉,连声唤道:“竹青!竹青!” 竹青快步走入殿内:“娘娘,奴婢在这儿……” “快去把青徽宫所有地方点亮,这寝殿里,再多留几盏灯!” 竹青一愣:“娘娘,这天儿还没黑呢……” 穆皇后罕见地发了火:“快去!” 竹青咽下异议,快步去落实她的命令了。 寝殿内又变得鸦雀无声,穆皇后坐在床榻上,呆呆的,木木的,像一尊假人。 许久,都没有眨眼。 …… 秦秾华回了偏殿,结绿立即上前为她脱下外边的大袖衫,又唤来宫人端水为她净手洁面。 当初来衔月宫,她带了乌宝喜宝,结绿碧琳,搬进青徽宫偏殿的时候,她只带了结绿,其他人都留给了秦曜渊。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错,结绿一人就能顶十人,有她在,生活上根本不必她cao心。 “外边怎么样了?”秦秾华问。 “回公主,各宫还算安分,怜贵妃也算规矩,这几日都在调查流言一事。” 秦秾华提了提唇角:“她敢不规矩吗?六宫都在看着,她想坐这中宫的位置,装也要装出些规矩来。” 结绿擦净她的双手,把帕子浸到水盆里,抬头说道:“公主,乌宝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中元节那日偷听我们的谈话的少年找到了。” 结绿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秦秾华听完,笑道:“这么说来,宫里又要热闹了。” “怜贵妃知道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呢。” “此事与我们无关,暂且不管。”秦秾华问:“兖王入京了么?” “已经过兴和关了,明日应该就能到衔月宫。” “兖王一回来,常年陪伴青灯古佛的沈贤妃就该出门走走了。”秦秾华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枸杞茶,笑道:“……后宫,真要热闹起来了。” 当晚,秦秾华又去给穆皇后请了一次安。 穆皇后面色依旧苍白,但比白日那会好了不少。她想请佛门高僧为宫中早夭的龙嗣诵经祈福,希望秦秾华来协理此事。 “秾华自当竭尽全力。”她笑着应下此事。 离开皇后寝殿后,她沐浴更衣,回到偏殿,发现案上多出一本手抄本,正好是她想读很久的一本孤本。 “结绿,这是谁放到这里的?” 她拿起手抄,回身却发现偏殿里空无一人。 “结绿?” 腰间忽然多出一双手,将她高高举起。 除了条件反射的那一声“啊”外,秦秾华立即恢复了镇定,毫不费力地叫出了始作俑者的名字:“秦曜渊!” 少年握着她的腰转了一圈,让她领会了十尺巨人的视野后,将她在罗汉床上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叫渊儿?”他不悦道。 “你吓阿姊,不骂你就是好的。”秦秾华白他一眼。 “你又不会被吓到……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认得我。” 长案另一边空空荡荡,他不坐,偏要挨着她的肩膀坐下,原本宽敞的罗汉床立马挤了,秦曜渊十分满意这拥挤,右手穿过她腰间,低头在她脖颈处嗅了嗅:“你洗澡了?” “洗了。”秦秾华拿起手抄本,在他半干的脑袋上轻轻敲了敲:“你来做什么?这书又是哪儿来的?” “路上捡的,送你。” “捡的?”秦秾华翻开书页,“那这扉页,怎么有个‘潇洒风流英明神武天之骄子秦曜泰’的签名?” “……不知道。”他理直气壮道:“反正是捡的。” 从挑衅不成反被殴打的秦曜泰身上掉出来的。 然后他弯腰捡了起来。 不就是捡得么? 至于别人是怎么掉的,这不重要。 他把下巴搭在她肩上,说:“……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母后身体好了,阿姊自然就回来了。” “她要是一直不好呢?” “她会好的。”秦秾华笑道。 长案上有一张手写的单子,满满一页的字,全是名字和时间,秦曜渊随手拿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问: “这是什么?” 秦秾华笑了笑:“这是宫中早夭的皇子皇女的生辰和忌日。” “父皇子嗣不丰,早殇的龙嗣中,未上玉牒的有十三人,上了玉牒的有两人,出生前便已夭折的龙嗣更是数不胜数。”她意味深长道:“每个能在朔明宫活下来的龙嗣,不是自己有本事,就是身边人有本事。没有两把刷子,做不了九五之尊的儿女。” 秦曜渊若有所思。 “你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秦秾华问:“为何不擦?” 他不说话,晶石般剔透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都是惯的。 秦秾华找来一块干净的长巾,让他坐在罗汉床上,自己站在面前,轻轻擦着他一头长发。 凌乱微卷的黑色发丝随着长巾的摩擦晃晃悠悠,少年眼中的星光也在明灭闪烁,他抬眸凝视为他擦头的秦秾华,好像在品鉴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秦秾华忍俊不禁:“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 秦秾华逗他:“哪里好看?” 逗弄往往都是相互的,但秦秾华忘了这一点,以为面对的还是小猫小狗,而非单手就能让她动弹不得的神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