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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把一个没有情根的人养成一副情深四海的模样。当然,他这样想,自是想多了。 “本来就不怪我,他什么都不说,我如何能知道!等他好了……等他好了,我再同他算账……” “是我不好……”珺林恢复了一点力气,睁开眼睛勉励望向西辞,朝她笑了笑,“别哭了!” “你少说话!”西辞擦掉眼泪,“别以为认错便好了,我还是要同你和离的!” “为、为何?阿辞,我不是有心……”珺林被她话一激,只觉周身血液上涌,意志一弱,原本即将湮灭的心魔便瞬间强大起来,将凌迦那张以绵密小针化形的网震得几欲散开。 “因为你老让我犯错,自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我愈发蠢了。”西辞弹指将一抹灵力打入那网中,帮助震慑。 “蠢得连你生了心魔都看不出来!” 珺林闻言,心头松了口气,方笑出声来。只是这般神思一散,便是西辞襄助,那副轮廓亦是将网震出了一道口子,又大半缠上珺林元神。 西辞先前本被那浮涂珏青光照得头眼晕眩,尚未定下神思,如此被轮廓连着灵力一扯,便只往珺林处跌去。 珺林那厢里原来被他不久前才收回的浮涂珏再次现出身形,中间琥珀青石像是对西辞格外熟络,光泽迅速流转开来。珺林也顾不上心魔是否再次入体,只拂袖推开跌过来的西辞,指尖聚灵压住了光芒,合掌收了浮涂珏。 凌迦虽不知浮涂珏何故,却向来反应极快,只一手封了珺林xue道,护着他心脉,一手揽过西辞。 “那是什么东西,每次都照得我发昏!”西辞喘过一口气,蹙眉要往珺林身边走去。 “没什么,不过是你对我不够好,却被刻名在上面,它便有些护住罢了。”珺林扯了扯嘴角,“所以,以后对我好些,不然我拿它照你。” 西辞愣在一旁,仿若不信,却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行了,你出去吧,才刚复原的身子。你在这,父君还得顾着你。”凌迦眼神扫过珺林,只默默叹了口气,亦将西辞赶出去。 “我……” “祖宗,你听话,不然我们实在忙不过来。多则三五日,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夫君。”桑泽亦开口道。 西辞垂眸咬着唇口,抬眼将三人一同瞪了眼。方悠悠走向珺林,举袖给他擦去额角薄汗。却见得桑泽正侧头忍着笑意,便又伸手给他擦去。 “行行行,快去吧。”桑泽避过身,无奈道。 西辞出了炼丹房,亦未回摆月殿。只默默看着两扇闭合的殿门,揉了揉尚且昏胀的脑袋,刚想拣一处坐下歇一歇。转身便同一人撞了个满怀,正欲发怒,方见来人竟是北顾。 却也没再多理会,就近靠着一方石榻坐下,方道,“这般火急火燎作甚?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莽撞!” 北顾本将西辞撞了个踉跄,又见她面色发白,不甚好看,原想给她道个歉,只是这样的话入耳,便也索性懒得嘘寒问暖,只道,“阿姐这话听着是成熟稳重,自己却还不是一般莽撞。” 西辞横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你来此有事吗?” “没什么事,不过是从外头回来。这一回来,便听闻你将珺林师兄打得半死。所以来看一看,师兄他没事吧?”北顾从小便有些怕西辞,此番怼了一句亦知晓见好就收,只贴着她坐下,问道,“你怎么又把师兄给打了?” “他自己讨打!”西辞拢在广袖中的双手十指,来回搅动着。 “我才不信呢,师兄那样好的人,性子温和,一贯与人无害。倒是你,常日搓揉师兄……” “你总叫他师兄做什么?”西辞也不知为何,本就脑子昏沉,北顾来来回回“师兄长,师兄短”地说着,让她脑袋愈发疼痛,心下亦腾起躁气。 “我叫他师兄怎么了,从小不都这么叫过来了吗?”北顾转念一想,噗嗤笑出声来,“对对对,是我的不是。如今不能叫师兄了,该叫姐夫!” 西辞传来司药使,给自己按xue解乏。听北顾这般说着,只合着眼弯了弯嘴角。 姐妹二人已许久不曾这般坐下聊天闲话了,尤其是北顾,见西辞难得安静柔婉些,不似寻常般不是呛她便是各种鄙视她,遂而心中欢喜,话便多了些。 只顺着方才的话继续絮絮道,“生了孩子脑子便容易犯浑,连着记性都不太好。” “你那记性便没有好过,小时候一本道法书能背上小半年。” “哪能同你比,便是师……姐夫在道法之上亦算厉害得了,但还是比不得你。每次师尊给的课业,三人中都是你得第一。我总觉得姐夫是故意让你的,好歹他早我们修道数万年,如何连……” 北顾突然顿住了嘴,一颗心跳到嗓子口,只含糊道,“姐夫他……他也随师尊学过一段时间,师尊有了课业便也给他一份,他、他其实好胜心也很强,听闻你天赋异禀,便……便总想与你较个高低,却又脸皮薄,故而只是与我传、传水镜看你的课业……” “阿姐,我、我说得是真的……真的就是这样,师、姐夫他是通过我……”北顾见西辞蓦然睁开了双眼,心下只道不好,她的阿姐心细如尘,方才那话说师兄同她们一起学道,她定是听出了端倪。自己这般结结巴巴的说辞也不知能让她信任几分。要是让她抽丝剥茧想起了什么…… 北顾简直要哭出来,却又只得强装镇定,只继续道,“姐夫为此,同我传了不知多少水镜,不过还是阿姐厉害……” 西辞看了她半晌,露出个浅淡的笑容,抬手敲了敲她脑袋,“你们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子钰说了,他那时喜欢你。估摸与我斗法是假,借此由头诓你同他隔镜相见才是真。” “姐夫他喜……”北顾闻言顿时目瞪口呆,转瞬即咬牙道,“对。他喜欢我。只是求阿姐,切勿让阿笙知晓。” 承认此节,总好过让你怀疑自己失了记忆要好。待西辞挑眉答应,北顾便飞也似地逃跑了。 日升月落,已经数日过去。 炼丹房内,珺林心魔的湮灭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基本已无大碍,只需要看顾着,待他清醒便是。 凌迦和桑泽便将他置在内室,两人于外间饮茶。 桑泽摇着扇子,有些疑惑道,“珺林的这心魔生得蹊跷,区区白尔一族不可能有这般能耐,给他种下心魔。兄长可看出什么?” “他从白尔回来第二日,你原未见到他与阿辞!”凌迦推盏过去,只将那日他见到珺林眉间怒色,阿辞疲乏化尾的事同他说了一遍。 桑泽便有些明白过来,因是西辞摒弃私怨,同魔界辛伏和解之事刺激了珺林,估计兼之连日征战,内里失了调伏,心魔便由此而生。 “这一劫,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