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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烟,在空气中消散了,子弹击中了斧柄,斧头飞出去切进地面,磨得闪亮的斧面上,游走着宫殿窗外凄美的上弦月。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黑发孩童的肌肤,他的枪精准地抵在金发少年的太阳xue。两人一上一下的倒影在水中荡漾,圈圈涟漪,道道波光。刹那,他们都停住了动作,不约而同。时间缄默,四目短暂的凝视被拉得冗长,定格。然后回溯。似曾相识的场景,过分熟悉的感觉。是谁。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了什么。他们是精神体,是潜意识,不可能有具细的思考,但这同时也是他们的优点,本能反应最为了当直接。此情此景,同时同刻,发生的事,将它应有的东西还原继续。黑发孩童率先恍然,他似乎想说什么似的将近身体凑近。但金发少年抢了先——照搬还原?不,它出现了一些变化。金发少年握住了黑发孩童的手腕,将枪口挪开,俯下身去。他的掌心托起了黑发孩童的脑袋——吻住了他。众人还不及细想,仪器警报已滴滴响。杰森和朱利尔斯的精神长波在短短一瞬内跳出新的高频率,上下跌宕,高低落点可谓极端,这代表他们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左丹云从凳子上站起来,她侧过脸撇了心电图,杰森的心率飞速直升,数值高达一百七十三,而朱利尔斯相对正常太多。见此情景,安德烈和拉斐尔同时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他们毕竟相互了解过一段时间,清楚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发生在类似绝缘体的杰森身上。戚诺风最镇静,他扫过仪器盘上的各类不断变动,尚未停止数字,逐渐松弛了脸部紧绷的肌rou。“他们要醒了。”酒井丽长舒一口气,说。黑夜化为白昼,水流化为青草,宫殿化为庭院。榕树下的阳光斑驳,阴翳摇曳。窸窸窣窣的蝉鸣,天空湛蓝,云淡风轻。黑发孩童睡眼惺忪,望着挡住阳光的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坠着狼牙和白翎的捕梦网掉落在草丛里,纠缠的吊线系住他们相扣的指间。朱利尔斯第一眼望到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刺激鼻腔,是station医务间没错。他撑起上身,头痛的感觉还轻微残留——做了个好梦啊,他伸伸懒腰,神清气爽。恩?到底梦到了什么,朦朦胧胧他记不大清了,尝试去想头就疼得厉害,索性罢了。迷迷瞪瞪地,朱利尔斯转过头,对面的床旁站着杰森,面露呆滞,手上却干练地整理床铺。转身见他醒来,一脸复杂地望着他。“辛苦你了啊,带我回来。”朱利尔斯虽然奇怪不解,但仍然像平常一样,半调笑不正式地道了谢。杰森的眼神依旧古怪,他沉默地凝视朱利尔斯,看得对方背后有些发毛了,才告诉他:“你起晚了。戚诺风左丹云去忙报告,安德烈拉斐尔在算缴获物资,酒井医生更有的人诊疗调查。大家都在处理事物务,你如果累,继续休息也无妨,如果不累,计算部的人还需要你去帮忙。”说罢,他最后看了他一眼:“记得铺床。”推门离开了。直接走回了宿舍,杰森就地蹲坐在自己房间的床前。没开灯的空间光线昏暗,只剩床头柜的电子闹钟莹莹蓝光。他将头埋进双臂间,独自度过了十分钟,然后缓缓掏出了自己的移动端,深深呼吸,开始输入文字:卡罗琳,我想起晴了。只是,他记不得我。嗡嗡。移动端振颤,回信来的很快,是语音通话。杰森按了接听。“你拿到锦标赛邀请函了吧?”说话的女人自有独特的烟嗓,“我直接去找你。”“不必了。没有意义。”“它当然有意义。去问左夭晴,愿不愿意和你搭档。”女人嗤笑,“你不想知道他与你相遇的原因吗?”☆、十一切是从那年夏天开始的。太阳的余晖将这座山头染成霞色,似乎要在沉降下去之时散发出全部光热,却把云折射出漂亮的渐变,白,鹅黄,橘黄,粉,艳红。男孩背后被火球般的太阳烤的有些烫,脖子诚实得渗出薄汗来。离房门几步之遥,门自己开了,里面飘出烧好的牛腩的香气,还有厚吐司的黄油味和奶油汤的甜味。男孩愣住,肚子咕噜噜地响。“哟,挺巧。”门里探出一个人,黄昏的光打在他身上,让金发有些偏褐,他脚蹬一双人字拖,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说,“看你这样——去洗个澡先?”左家的弟妹不少,其中还有最内向腼腆的小七,所以左夭晴照顾小孩也算有那么一套。只见对面的男孩赤脚站在草地上,穿的T恤和背带裤都是不容易脏的深色。膝盖和小腿粘连了些淤泥,头发不怎么规整,大概因为经常出去,皮肤晒得有些黑。按小孩的体型,他不瘦,可也绝对称不上胖,胳膊上和脸颊上有被树枝划伤或者磕绊的痕迹,脚趾头被坚硬的草根磨破微微出血。左夭晴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对方正死皱眉头,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瞧,整个身体紧绷,右脚还后撤了一步。左夭晴倒也不是很在意,干脆转身回屋,坐到沙发上玩起了电子游戏。他看见男孩不多时便进浴室,并关上了门。当卡罗琳叼着烟头下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夜色朦胧。左夭晴吊儿郎当地喝着苦的要命的黑咖啡,见她下来,开门见山地问:“老妈,你到底在哪儿捡到那小子的?”“战后废墟。”卡罗琳回答,一屁股坐到了餐桌前,“那时他瘦的就是骨头外包层皮。医生说问他什么都不记得。别的小孩都争前恐后的巴望有人领,就他蹲坐在帐篷旁边看着,不哭不闹,眼神瘆的慌,明明测出来的天赋值乏善可陈,还摆出那副表情,该多不讨人喜欢。”左夭晴望望阁楼顶上,若有所思地挑眉不作声。一周七天,他总是能在夕阳西下浑身脏兮兮回屋子的时候,看见那个金发的人。金发的人做的饭很好吃,日日不重样。卡罗琳从不按时吃饭,所以他从没在餐桌上等人或与他人共餐的习惯,可自从金发的人——他说他叫左夭晴,来到这里,事情逐渐变得不同了。早晨他下楼,桌上会放着温热的牛奶和香喷喷的面包,左夭晴仰躺在沙发上瞅他。起初他狠狠瞪他,可对方轻轻巧巧望回来。他不愿说话,左夭晴也和气,从不跟他吵。但不吃完饭,无论窗户还是门,他就是出不去。于是男孩气闷,只能好好坐下,十分钟后黑着脸朝他亮空杯盘,嘴巴左右因塞满食物鼓成了包。连续七天后,不知是不是被养叼了,他已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