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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一股巨大的悲哀与绝望像洪水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在他脆弱的堤坝上一击,心防轰然坍塌,溃不成军。楚辞扶住柳树才勉强站稳,捂住胸口,强烈的压迫让他无法顺畅地呼吸,但他的眼睛依然看着苏凝。而苏凝却已经毅然决然地转身,没有看见楚辞脸上明显的痛苦,更没有看到他颤抖甚至抽搐的手,步履那么潇洒,仿佛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那个男人。“你想要什么?”楚辞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陡然间变得嘶哑干涩,甚至隐隐地还有一股压抑,“我都给你!”这是一个承诺。没有任何预期的承诺!那一刻,他觉得他什么都能够答应,否则,这个人将永远从他的生命中消失。那一刻,他只有一份执念——留住他!苏凝顿住脚步,微微仰头,看着飘飞的柳絮,纷纷扬扬,向着远处而去。那一刻,他心中竟然轻松了起来。要什么?他要不了他的唯一,要不了他的一心一意,更要不了他的全心全意。“我要的,殿下你永远也不会给!更给不起!”说罢,竟是潇洒离去。楚辞眼前一黑,只剩得那个背影透出的微光。神思仿佛是死了一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端王府。甚至在看到羽林卫搜出早就备好的龙袍时,看着秦均,他连一般人被栽赃时辩解的话都没有说出一句。浩浩荡荡的羽林军封锁了他的王府,下人们跪在厅前,等着叩谢出府。楚辞呆呆地看着,秦均有些不安,上前劝解了一句,“我相信这不是你做的!迟早会还你一个清白!”楚辞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却淡淡笑道:“其实我是一个穷人!除了皇子的身份,便一无所有!”如今,连那个最不可能放弃他的人也弃他而去。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竟是比被圈禁还要令他痛心。作者有话要说:☆、〇二一章(修)端王私制龙袍,刘氏自然被牵连。大正皇帝都不需要自己去制造罪证,就轻松地斩了两名刘氏大臣。斩了也就斩了吧,楚辞是他的儿子,按律圈禁终身,可楚辞刚回王府就病倒了,昏迷三日不醒。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那位知道内情的老虎,自然是要看顾好自己的儿子的。为了他将养身体,便将他安置在王府,禁足。苏凝得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怔愣。前世,楚辞也是禁足。但那是楚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争取来的。罪证有明显的纰漏之处,他咬死自己并未私制龙袍,而那龙袍也的确不符合他的身材,指明是有人栽赃嫁祸。因是大皇子瑞王揭露的,连带的将瑞王也拖下水。而太子之位顺利地落在了二皇子靖王身上。而这一次,楚辞的惩罚没有变。不出所料,太子之位竟在楚辞被禁足第三日便当朝宣布,毫无悬念的落在了靖王身上。大皇子失势的原因竟然是大臣怀疑三皇子的龙袍并非为他自己而制。苏凝摩挲着书页,竟是难得翻开一页。命运的齿轮让他感到恐惧。似乎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不过它啮合的轨迹。他怕自己,怕苏家最终都逃不过那覆灭的命运。“小凝!”苏启得到消息迫不及待地来看自己的弟弟,只见他惨白的脸色,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捧着书的手竟然在瑟瑟发抖。苏启叫了几声,苏凝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眼神慢慢泛出了急切的波涛。苏凝一把抓住苏启的衣摆,声音变了调,“哥,我们离开京城!”苏启心口一疼,将弟弟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和脑袋,“好!我们离开!”楚辞大病一场,毫无缘由,就像是沉疴在身,只是等着一个引子将他勾引出来一般。苏凝的话就像是一颗毒瘤,在他心里不断地扩散蔓延,最后,他甚至觉得苏凝就是那个少年,而那个负心于他的男人正是自己。他甚至看到苏凝服毒,鲜血从他的眼睛流出,像是血泪,割断他俊美的脸颊。他惊恐地搂住他,却只看到他嘴角一抹熟悉的笑容。无论他如何呼喊,如何挣扎,苏凝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失去温度,慢慢地变得僵硬……楚辞蓦然睁眼,看着纱帐,浑身已被汗湿。这样的场景即便明知是噩梦他都不敢多想多看!他怕那会变成现实。耳边的声音开始杂乱。有人扑到他榻前,也有人在感谢神佛,而他只是漠然的看着,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不怕死的陆青身上。“本王病了几日?”“三、三日!”陆青有些抖索,这位爷的神智似乎有点不清醒。“苏府可知道?”陆青更抖了,“全京城都知道!”别说全京城了,恐怕大正都快传遍了吧。现在正是春试期,大正的青年才俊都在京城呢,他家王爷就成了那些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楚辞闭眼,不甘不愿地问出一个结果,“苏三公子没有来?”终于落到重点上了,陆青赶紧磕头,“奴才已经打听过了,等春试结束,苏三公子便会与大公子外出游学……”楚辞豁然坐起,只引来脑袋一阵晕眩。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侧头一看,竟是一张他并不陌生的脸——苏凝,不,他当然不会在这里,这是弘毅。一个他刚收的下人。“你怎么还在这里?”楚辞的心里有些怪异,他原本以为会不离不弃的人,离弃了他,而他原本以为会逃之夭夭的人,却意外地站在这里。弘毅跪倒在地上,重重叩头,“弘毅只想留在王府伺候王爷!”他只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养父收养他,本来是为着养老。可随着他慢慢长大,养父竟然起了邪念,想将他买到小倌馆,十两银子,足够他这个穷光蛋娶一房媳妇。若不是王府管家买下他,他早被人糟蹋了。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上哪里!楚辞靠上陆青塞在他身后的枕头,幽幽说道:“那就留下吧!”三日后,苏哲榆看着面前的九五至尊,面色不虞。“陛下的意思是让苏雪马上嫁给端王冲喜?”楚翰本看着书案对面的老家伙,一把年纪,脾气还是这么直接易怒。楚翰本直看得苏哲榆吹胡子瞪眼,这才优哉游哉地说道:“辞儿病中上书,朕有愧于他,作为一个父亲,给他找个同甘共苦的伴也是应当的。”苏哲榆虚了眼,“陛下也答应过微臣到苏雪十八岁便还她自由身!”这话已经近乎质问。楚翰本却不以为然地挑挑眉,“谁让她生得好,让辞儿看上了!”这话竟然透着一股子酸味儿。楚翰本鼻息一喷,还补了一刀,“她跟她娘可真像!模样像,性子也像!”苏哲榆身子抖了一下,一股恶寒瞬间传遍全身。“辞儿现在是待罪之身,你这礼部尚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