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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只在破庙里见过一次,但是见过就是见过,普通人或许早就忘了,如梅胜雪这般妖孽的会忘记吗? 路友急得抓耳挠腮,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看到了芳菲和小妹。 这两个小丫头每人手里拿着一支糖人儿,一边走路一边伸着小舌头舔着糖人儿,就像两只小叭狗。 看到她们,路友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沈姑娘上学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这两个小丫头是趁着沈姑娘上课,她们溜出来玩了,而且上次就是芳菲在这里看到梅胜雪的。 路友的眼睛亮了。 “快快,你们两个来得正好,帮大叔一个忙,进去看看姓梅的丫头在做什么坏事。” “梅良心在里面?”芳菲立刻来了精神,可是立刻想起了什么,像个泄气的皮鞠子,“梅良心认识我,我不能进去,这事只能靠小妹了,可是小妹年纪小,让她进去太危险了。” “危险个头啊,你看那铺子里人来人往,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对小妹如何!”路友忿忿,芳菲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嗯,芳菲姐,我能行的,让我进去吧。”小妹跃跃欲试,他们三人是来报恩的,她年纪最小,不能替沈姑娘挡刀子,做点小事还是可以的。 芳菲拍拍她,道:“梅良心和你差不多高矮,看上去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你小心点儿,她狠着呢。” 路友补充道:“梅丫头穿了件豆绿的衫子,铺子老板姓劳,四十出头,身材瘦小,帐房姓蔡,是个干瘦老头,还有一个能管事的女子,二十多岁,都叫她梅姑娘,另外还有六个伙计,都是穿青布衫子的。” 小妹点点头,举着糖人儿,小跑着进了劳记干货铺。 此时正是一天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伙计们满脸堆笑,围着几个穿着潞绸袍子的人正在说着什么,这些人像是大户人家负责采买的管事。 铺子一角,有个二尺见方的小柜台,柜台后面放着一把椅子,椅背上搭着一条围裙,虽是干活时系的围裙,但是绣工精致,一看就是女子之物,想来这张椅子就是梅姑娘常坐的。 小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女子,也没有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娃,更没有路友说的老板和帐房,但是六个伙计一个不少。 铺子东头有扇门,门外挂着财源广进的帘子。 小妹看向伙计们,他们正和那几位管事模样的人讨价还价,忙得不亦乐乎。 趁着伙计们没有留意,小妹猫着腰,跑到那道帘子前面,轻轻掀起帘子一角向里面张望。 帘子外面居然是个院子,院子里一张巨大的长条桌子,桌子上一拉溜摆着十几个大笸箩,笸箩里是各种干货。 小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院子里看看,脖子上猛的一紧,接着她的双脚就离地了。 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啊啊,救命!”小妹手脚乱蹬,大喊起来。 那人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鬼鬼祟祟来偷东西吗?“ 原来是把她当成小偷了。 小妹混迹街头,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小偷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是偷东西的,我来找我爹,我爹刚刚来这里了。” “你爹?”身后那人显然也看到小妹衣裳整齐干净,是个正经人家的小孩了,他把小妹放下,问道,“你爹来这里了?” 小妹转过身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她这才看清抓她的是什么人。 这是个高大魁梧的壮汉,身材和路友差不多,他穿着璐绸袍子,和外面那些管事们差不多的打扮,可是他的鞋子却很脏,不但脏,而且还沾着已经干透的黄泥,西安城里是四通八达的石板路,这些黄泥显然不是在城里踩到的,他应该是从城外来的,而且走过很多路。 小妹抽抽噎噎:“我跟着我爹来采办花椒和八角,我看到我爹进了这家铺子,可我买完糖人儿,我爹就不在铺子里了。” 那人明白了,这孩子的爹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采办,带着孩子出来进货,一转眼就和孩子走散了。 他指指正在和伙计们讨价还价的管事们,说道:“来进货的都在前面铺子里,后面院子里是我们的库房,没人会到后面去,你爹既然没在铺子里,那就是去别家了,你到别处找吧。” 小妹的手里还举着糖人儿,她抹把眼泪,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这是谁家的小女娃啊,怎么哭起来了?”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轻脆甜美,是个女人。 刚才小妹哭声很大,想来是被这女人听到了。 小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正走过来,那女子花信年纪,穿着枣子红的比甲,白绫子的衫子,梳着单螺髻,插着一朵酒盅大小的绉纱绢花。 在她身旁,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那小女娃穿着豆绿衫子,容颜稚嫩,只是那双眼睛,却有着这个年龄不应有的犀利,正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拿着糖人儿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娃。 ☆、第二四九章 小孩 “没事没事,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和她爹走散了,以为她爹来了咱们铺子。” 大汉一边说,一边拽着小妹的胳膊往外拖,小妹一个没留神,手里的糖人儿掉到了地上。 小妹本已止住哭声,这下子就又哭了起来:“坏人,你赔我糖人儿,赔我糖人儿。” 天底下的小孩子都是一样的,即使是这个看上去乖巧秀气的小女娃也一样。小妹就像个小秤陀,大汉把她往外拖,她的身子却往下坠,死活不肯往外走,哭得地动山摇,正在谈生意的客人们都被惊动了,奇怪地望向这边。 年轻女子已经走了过来,原本和她走在一起的小女娃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整个身子都被挡住。 “行了,老全,带这小女娃出去买个糖人儿,把她打发走,又哭又闹的,像什么样子。”女子不悦地斥责。 大汉忙道:“七姑娘,我这就带她走。” 说着,他用另外一只手去抓小妹的脖子,小妹晃着脑袋躲开,哭喊着:“你们欺负小孩,不赔糖人儿,我就不走!” 原本还很热闹的铺子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客人们和伙计全都望向这边,伙计们脸露尴尬,陪着笑对客人们说:“误会误会,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淘气,跑来捣乱。” 一个管事模样的客人皱起眉头,打量着哭闹着的小妹,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孩子身上穿的是杭州宝雀坊的妆花缎啊,这种缎子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 言外之意,这小女娃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小姐,你们悠着点儿。 小妹身上的衣裳是芳菲裁给自己的,可是那时她刚学裁衣,衣裳裁小了,索性就给了小妹。这料子是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