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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问的自己这么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遇见莫悔了。”叶澜灼看着他,没说话。“礼玄君去郝府了,礼玄君走后,他同我讲了一件事。”话音落罢,玄无滔抬手,手中的斯恶在红色灯笼下,仿佛沾染血光。“身怀九毒妖血之人,利刃虽可伤之,却不能取其命。”叶澜灼心下一跳。利刃不能取其命?那邪憾身为别憾客之女,应当也知才对。难道,她只是想伤自己?却未等他想明白,玄无滔顿了顿,又道:“但却唯有一物,能弑得了身怀九毒妖血之人。”“玉崇琅尊当初亲手弑友,其之武器,便可弑身有九毒妖血之人。”斯恶冷寒。那一刻,叶澜灼忽然想起之前玄无滔与浪回头的对话。——“若有朝一日,你也面临同样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像今天这样,有所犹豫。”——“莫悔放心,我不会犹豫。”叶澜灼扯了扯嘴角,这次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他想了想,忽然道:“玄无滔,我听见了。”玄无滔看向他。“我听见你之前在房中与浪回头的对话了。”叶澜灼另一只手藏在修中,已然握紧了绝命翎。“现如今,我已伤了人,也没有控制住自己,你会犹豫吗?”短短的一句话,叶澜灼却像是用尽了一辈子的力气。好像是他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第一次用现如今的心情,现如今的口气,同玄无滔说话。却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口气。叶澜灼曾经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断然不会为情所伤,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不是不会为情所伤,而是压根就无法接受。皮面冷静罢了。手中的绝命翎握的愈发紧,硌的手生疼生疼。玄无滔举起了手中的斯恶,剑尖所知,已然明了。叶澜灼知道答案了。终于还是落到了这个地步。玄无滔是谁,中原仙域的领袖人物,妙门宫宫主,忘世天尊。叶澜灼是谁?一个受妖道侵蚀心智,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趁自己现在还未完全疯魔,当除则除。之前的一切,不过泡影。人能为情所伤,自然也会为情所累。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可是叶澜灼却发现自己心里并不难受,只是凉。好像是血液全部从胸口的伤口中流尽了一般的凉。然后他想了想,才明白,那不是凉。而是绝望。从泞河城外的小树林,到潋青城的客栈中。从妙门宫的桃花小路到湫水城的石桥乌篷,从黄沙大漠到塞北小镇,他本以为他与他走过的路已经够多了。到头来,不过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一切皆妄。他叶澜灼终是没争得过玄无滔自己。手掌心仿佛能被绝命翎硌出血来。“玄无滔,你当真如你所说,不会犹豫?”叶澜灼向前一步,走近那直指自己的剑尖。玄无滔看向他。叶澜灼握紧了手中的绝命翎。没有答话。叶澜灼狠了狠心,一咬牙,向前走去!同时他手中的绝命翎亦挥了出去——但是下一秒,眼前一阵寒光刹时被红色灯笼所淹没,只听得“当啷”一声,自己腰上忽然被人狠狠的一揽,身子一倾,便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下巴抵上那人的肩头,叶澜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面前那人狠狠的抱住了,甚至手中的绝命翎差点也脱了手,同那被玄无滔忽然扔到地上的斯恶一样掉落到地上。叶澜灼的大脑中停顿了几秒。变化太过突然,他根本无从反应,只能茫然的瞪大了眼。继而他便听到了玄无滔的声音,回响在了他的耳边。那声音似远似近,却又如钟击鸣,震耳欲聋,震彻心扉:“你以为,我不会犹豫,是要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写的越来越意识流了……第75章伴云来·二叶澜灼感觉自己现在很懵。环住自己身体的胳膊,温度透过衣服侵入皮肤,激得叶澜灼头皮发麻。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过了半晌,叶澜灼忽然反应过来,连忙侧过头,想要去看一下玄无滔,结果嘴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蹭到了玄无滔的面颊上。叶澜灼一瞬间竟想起来,曾经在妙门宫内的某个小房间里,玄无滔为了之前打伤自己而同自己道歉,那时的他也是一脸惊讶的歪头,然后一下子亲到了他的脸上。明明过了没多久,却觉得过了好久。然后他感觉自己胸口的伤口忽然涌上阵阵暖意,他一愣,低头看去,却发现玄无滔竟是用仙灵将他胸前的伤口一点点包覆住,感受到叶澜灼的讶异,玄无滔低声道:“虽然无法用仙灵给你疗伤了,但仙术之中尚有抑制伤口恶化的术法,你先将就一下。”顿了顿,他又道:“还好,一般的兵刃,是伤不到你的。”叶澜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绷一根弦绷得太紧太久,然后忽然有一天,你不需要绷那根弦了,一切都松了下来,一瞬间手足无措,直至满目眩晕。所有话语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至极。过了半晌,他终于缓缓地开了口,低声道:“对不起。”玄无滔圈在他后背的手紧了紧。叶澜灼低头,将脸埋进玄无滔的颈窝。“我没控制住自己。”“这不是你的问题。”“这就是我的问题。”“这是我的问题。”叶澜灼看向玄无滔。玄无滔眉梢往下弯了弯,似是在笑,却又带了丝哀意。“我没在你身边。”胸口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中一般,隐隐作痛,耳边亦嗡嗡直响。“可是我方才甚至……甚至没有相信你……”叶澜灼支支吾吾的开口,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闻言,耳边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气声,仿佛是玄无滔轻轻的笑了一下。听到这声音,叶澜灼不禁闷闷问道:“你笑什么。”“你为什么会不相信我?。”玄无滔忽然松开了叶澜灼,看向眼前有些疑惑的面庞,问道。“我……”叶澜灼闻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道:“就是害怕,你也知道人要是一但特别害怕某件事发生,就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