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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白,什么时候迹部和赤司都变成了喜欢自说自话的人了? 赤司想跟我说话就说,不想跟我说话就直接不声不响地跑去几百公里外的洛山,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见他联系几次。 而我分明好得很,一点事都没用,迹部却还是想着看我热闹,真是气人! 我从迹部的桎梏里挣脱,腾出一只手,往他胸前重重一推——竟然没推动!!! 自生来我第一次恨自己这么瘦弱,还不能用重力cao作!不然伤到这位大少爷怎么办?还比不比赛了!还追不追梦了!还拿不拿冠军了! 我气得恨不得在原地跳脚。 迹部依然握着我的手腕不放。我只能背诵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生气别生气,中原深海你要冷静! ——不然眼不见为净,大家各回各家算了! 这个念头突然从我心底冒出,像杰克从集市上换来的豌豆种子一样疯长着顶破了怒气槽。 倏忽间世界豁然开阔,连上一刻无比讨打的迹部都顺眼了。我无声地笑起来。 “……真被球砸傻了?”迹部看见我傻兮兮的笑,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 谁知道他刚训练完有没有洗手,我连忙将仰头躲避,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后倒去。 往往我这样做的结局只有迹部如愿和我摔倒两种,但迹部不可能让我受伤。很快他收回手皱着眉头,用刚才被我挣开的那只手环住我的肩膀,把我捞起来,“站好。” 我慢腾腾地顺着他的力站直。估摸着自己的鼻子没那么红了,便立刻放下手,拍开他。 平心而论我根本没想用多大力气,但事实是我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冰帝帝王”一巴掌。 这可真是不逊于当年玛丽皇后在歌剧院不顾宫廷礼仪起身鼓掌时拍响的一巴掌。 在某一瞬间,仿佛时间的流淌都凝滞了。 迹部常年锻炼,却白生生的,怎么晒也晒不黑。没过一会儿他的手背便浮现出明晃晃的红印,我这才想起他身后还站着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的应援团。我倒不怕她们报复我,只是这群女生要嚷嚷起来三千只鸭子也比不过。 我有点窒息。我还是很珍惜自己平静的校园生活的。 迹部把眼睛眯了起来,端详着我的怂样,“怎么?打完才知道怕?” “怕了怕了。”我连忙乖顺地点头,“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嗯?那你现在气消了?”他突然这样问我,像在包容宽慰无理取闹的小孩似的。 迹部的眼睛蓝得纯粹,有一点点难以言说的小小内疚让我无言以对。 我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半天才嗯了一声,“消了。” “赤司欺负你了?”他又伸手过来,这次看来是想摸我的脑袋顶,内疚使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块视死如归的木头,然后我听见迹部叹道,“你来之前本大爷清理过了——平时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洁癖?” 我讶异地咦了一声,“可你……” “可我?” “你以前的沐浴露……”我嘀咕着,没胆子把话说完。 前段时间蹭迹部家车等他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训练之后清洁用的沐浴露味道挺好闻。花香型。唯一的缺点是太香了……除非我鼻子彻底堵塞,否则想不留意都不行。 “换了。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可没说过这话哦!” “是,你是没说。但你都恨不得把‘不要靠近我’写在脸上了本大爷还能不知道?”他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刚才打他的报复,“当本大爷和你一样傻?” 没有在记忆中扒拉出与他描述相符的举止,我不太服气地小声嘟哝,“什么时候的事啊……” “上次你和天造寺去调监控——”他慢悠悠的语调让每个字之间都留出了足以填满“你是不是傻”意味的空隙。 好吧,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似乎好像大概的确有因为他身上的味道稍微往离他更远一点的地方挪了两步。 我懊恼地想,为什么迹部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发现?也太可怕了……我瘪了瘪嘴,开始担心自己以前的那些恶作剧是不是都被他发现了。 “我是年级第一,你是年级第二。第二没资格说第一傻。”我搬出上次月考成绩的排名堵他。实际上从方方面面看来,我能压过迹部和赤司也只就只有学习。毕竟我可是学园都市的level5,学力是能力开发潜力的一大要素,哪怕是为了不给在另一个世界的将我培养成材的研究所丢脸,我也不能在高中科目上犯错。然而要是说综合素质,我还是安心躺下做一条米虫吧。 在高中时期,可以成为学生们谈论资本的事情少得可怜。话题中心无非要围绕着成绩和朋友两个打转。即使冰帝的学生稍有不同——他们的话题会更加丰富一点,但也还是逃不顾每月考试结束后放榜公开处刑的命运。 比成绩这招效果拔群,百试百灵。我看见迹部的神情在脸上恍惚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没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你都找到赤司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国王陛下的先锋军啊。打探到了外来人的动向肯定要来跟您请示下一步指示。”要是我把不想和赤司相处的意愿显露的很明显,他肯定会马上动身回洛山。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有点怕赤司。这种怕和怕中也生气不太一样,和怕太宰先生和森先生也不太一样,赤司似乎总占据着我们之间关系的主动权。向来只有他避开我,却没有我不理会他的份。可我真的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连当时去浅草寺初诣他都只跟我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的信息。 迹部听完我的胡诌,沉默地看着我。 其实有时候他比赤司更可怕,目光像一束强光能将我刺个对穿,就仿佛团聚在我心底的所有都会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心脏渐渐开始鼓噪,我低下头没有再回望他的眼睛。时间似乎越来越慢,卷过我脸颊的风也开始变冷了。 直到我听迹部说,“那还愣着做什么?为你的国王陛下带路吧。” 我仰头看见他的笑。 这心脏的节奏是对的吗? 第24章 024东京到底有多小 · 我跪坐在榻榻米上,顾不得发麻的小腿,只能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瓷碟上一块破损的粗糙断面。 事态到底是如何从迹部与赤司的再见发展成为冰帝网球部与洛山篮球部的聚餐呢?我思考着这个问题。 老实说我也摸不着头脑。我只是想着以毒攻毒,毕竟迹部和赤司从小就不太对付。 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