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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地叹息道:“小檀,能得你这样的朋友,应该是每个人的幸运。” 闻近檀笑了笑,发了阵呆,道:“真正的朋友,都是互相成全的。” 萧离风又叹息一声,闻近檀却从种听出一些淡淡的遗憾,她刚要回头询问,却见萧离风已经向她靠了过来,她微微一怔,以为他是想要占些便宜,虽有些怨怪他太过风流,但推了推之后发现推不动,也就罢了。 她本就是个看似懦弱实则无畏的性子,骨子里颇有几分离经叛道。和文臻一起呆久了,礼教之防也渐渐淡了,觉得既然彼此心悦,机会难得,错过了老天是要打雷劈的。 萧离风靠着她,轻声笑道:“之前咱们尽说些不相干的事儿了,现在便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吧。” 闻近檀微微红了脸,半晌才似乎迟钝地“嗯”了一声,却又道:“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萧离风却似乎没听见,轻轻道:“等此间事了。咱们去各处走走吧。走到哪里走累了,就选一处最美的地方停下来,结庐而居,我就住在……” 闻近檀轻轻哼一声。 萧离风笑道:“……你隔壁。” 闻近檀却没和他斗嘴,只低头笑了笑。 结伴走天下看遍河山景,固然令人向往,可他有共济盟的责任要担,她则还要帮小臻把江湖捞开遍全国,要创办厨艺学校,要管好书屋,彼此要做的事情都那么多,闲云野鹤终究只是梦想。 但是梦想终归是很美的,留在心间,便是宇宙星海,天际虹霓,远而闪耀,令人日夜不忘。 那么,又何必煞风景地打破呢。 “我挺会打猎的,你又会厨艺。到时候我的猎物换你的豆浆好不好?如果你觉得占了便宜,你可以帮我硝制皮子,完整的皮子在市面上挺值钱,回来咱们二八分,我二你八。晚上咱们一起磨豆浆,只是不要再那么一磨一整夜了,够咱们两人喝就够了。也不需要卖豆浆,我打猎够养活你,但如果你喜欢,那也可以开个小食肆……” 闻近檀唇角含笑,并没有说好不好,半晌只轻声道:“我做鹿rou也是很好吃的。” “我最喜欢鹿rou了。”萧离风欢喜地道,“对了,我前些日子猎了一只鹿,那皮毛尤其好看,我便亲手剥了做了顶鹿皮帽子,只是想着天气尚热,没好意思送给你,你回头有机会记得去拿……” 闻近檀沉默半晌,忽然道:“是聘礼么?” 四周忽然安静了。 前后左右偷听的人固然傻了,连萧离风都失了声。 众人见惯这女子不声不响,走路都顺着墙角走,谁想过她一旦敞开心怀,竟是一腔热血如沸。 半晌安静之后,萧离风忽然笑了起来,大抵是有些激动,他一边笑一边咳,眼底晶光闪烁。 “不不不……” 闻近檀神色一黯。 “……给你的聘礼,怎能这般草率?”萧离风笑声分外舒朗,“小檀不计较虚名富贵,我却不愿委屈小檀……聘礼有,就在前面……”他附到闻近檀耳边,悄声道,“在抵达最后出口前的那一片灰黑石地,我嘱咐你不能快步走不能停留的地方,底下藏着共济盟这么多年来积攒的宝贝,原本我是要献给文大人,作为共济盟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以及……总之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珍宝为聘,献与闻姑娘。一求姑娘垂青一顾;二愿姑娘眉寿万年。” 闻近檀静静听着,面上神情纹丝不动,便是萧离风靠得极近,也无法在黑暗中看见她垂下的密密睫毛,更看不见睫毛上微微闪烁的晶莹。 她心中有些茫然,想要回应,又觉得此刻无论什么回应都显得不够力量,这样的黑暗,这始终萦绕不散的淡淡血腥里,她不想说那些以后注定要回味一生的话。 所有的话,她要在日光下,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垂下,触及萧离风垂落在地上的发,便轻柔地掬起,忽觉有点戳手,她不禁一怔。 大当家什么时候头发这么枯干了? 萧离风忽然直起了身,闻近檀以为是刚才自己动作唐突令他不快了,赶紧放了手,萧离风却又在黑暗中一笑,有点唏嘘地道:“小檀,但望你日后学会放开些。无需谨小慎微,无需看人眼色,无需考虑太多他人所想,遇事先想着自己便好。” 闻近檀不说话,她的手指按在石头上,触及一些短短的戳人的东西,她将那东西一根根拈在掌心,当她终于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刚才还火热的掌心忽然便冷了,那一根根的物事,像冰刺一样,刺得她不能呼吸。 沉默好半晌后,她颤声道:“大当家,你……你怎么了?” 然后她听见轻微的噗通一声,像是人体倒下,却不够沉重,她心头电光一闪,猛地伸手一抓,果然抓住了萧离风的袖子,只是料想中抓不住萧离风会让他落下热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她的手依旧不断颤抖起来。 越抖越厉害,那颤抖随即从她的手一直传递到她的唇,以至于她上下牙齿格格打战,好一会儿才挤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你……你你你为何这么轻了……” 萧离风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嘶哑,他刚才躲开的手指又伸了过来,拉住了闻近檀的手,只这一触,闻近檀只觉得仿佛摸到了一截枯干的木头,她心中轰然一声,霍然半跪而起,对着黑暗中大呼:“小臻!小臻!” 文臻此时已经过了河,却心中若有警兆,站在河边没有继续向前走,听见这一声,毫不犹豫返回,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听见燕绥似有若无叹息了一声。 她落足在闻近檀所在的大石上,一手按住她不断发抖的肩头,一手便要去掏火折子,却听见萧离风忽然喘息着出声:“不能点火……” 文臻停了一停,伸手去怀中摸,她身上有夜明珠,燕绥送给她的小玩意之一。 但是萧离风忽然道:“能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吗?” 文臻停了手,她站在热河黑石之上,滚滚热气蒸腾而上,心情却忽然苍凉,像隔着朦胧的窗明明看见春花秋月,一指戳破后却看见茫茫的雪。 她没有再试图蹲下身去查看萧离风的情况,她已经知道先前她把过的那手腕,确实是萧离风的。 她迅速塞了一颗燕绥师门的补气药丸到萧离风嘴里,好让他能把该说的话说完。 别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好半晌文臻涩涩地道:“大当家,为什么?” 闻近檀半跪着,木着脸,将跌到一边的萧离风抱在自己怀里,她记着他方才的话,扶他的时候,没有触及他的任何肌肤。 但手底那不似人的极轻分量,还是让她心中一恸,她垂下头,一口口咽下哽咽,将热泪也无声地咽下去。 萧离风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却依旧在笑。 “听说过傀儡吗?我就是。” “不仅我是,我爹也是,你们在共济盟这么久,很少听人提起大当家吧?那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没有经过上天梯,直接从父亲手中继承共济盟的所谓大当家,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