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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送上来,快点,屋顶要塌了。” 大丫来拽张钺,张钺把她手一甩,往文臻身边一坐,道:“不救她,我便不走!” 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烧成了半秃。 “不走你便等着烧死吧!”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死生何足惧也!” 苏训:“快点!” 砰一声,又一道横梁塌了,若不是只塌了半边,还能斜斜支着屋顶,屋顶便也塌了。 大丫气极:“你们几个,也不走吗?” 寒鸦等人不做声,脱下外衣捂住鼻子。 文臻笑:“我不走,她们没人敢走的。” 她一只手有点碍事地翘着,笑容漫不经心。 上头苏训忽然叹气,探头对大丫柔声道:“算啦,救吧,别赌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仇。” 大丫翻白眼:“什么叫没什么!你腿都差点断了!”又瞪文臻,“你这是自私!你为什么不叫张先生自己先走?” “我叫了他就会走吗?你难道不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谁先走而在于到底救不救我吗?行了,不救就不救吧,你也别走了,我心情不好,陪我一起下去吧。” 文臻手一抬,就去割绳子。 大丫尖叫:“我救!救!” 采桑在这样紧张时刻依旧忍不住嗤笑——和我家小姐斗,再去修炼几百年吧。 大丫伸手就去推文臻,文臻却一手把张钺栓上了绳子,一拍他的屁股,道:“起!” 张钺:“……!!!” 他在“啊啊啊!”“她在干什么!”“怎么回事!”“我该大叫还是呵斥!”“也许她是无意的?”等等思绪中不断切换奔走,根本来不及给出正确反应,就被苏训快手快脚拉了上去。 之后采桑等人也被拉上去,文臻坚持留在最后,这一处因为接连断了两个半截横梁,燃尽后反而阻隔了火焰,倒也算暂时安生的地方,最主要是浓烟呛人,但文臻的发梢都已经卷翘了起来,稍稍一动便化了灰。 烟气和火光里,她雪白的小脸灰一道白一道,长发散了,有一部分被燎成了短发,短发卷卷翘翘拥在颊边,十分俏皮且精致可爱,望去竟然像现代那世某种颇为时髦的发型。 她微微仰头,有点迷茫地站着,时不时哑哑地咳着,看着寒鸦的身形消失在屋顶。 身后忽然起了风。 很淡的风,淡到不贴面都不能察觉,然而文臻的手就好像等待已久,在这股风还没触及她后背时,手指间那根早就抽出来,却哪怕一直很碍事也留着的金针,便无声无息地向后射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章 断舍离 然后她也不管针到底落入了何处,用尽全身力气往绳子上一扑,在上头等着的几个人七手八脚迅速把她拉了上去。 上到屋顶的最后一刻,文臻回首,隐约在那一片黑烟红火里,似乎看见一点白影掠过,又似乎没樱 到底有没有,她也不在意。 如果真有人在暗处作祟,中招了,就等着疾病缠身;没有中招,也不过是再斗三百回合。 虽然还是白,却是家家闭户,一个人都没樱既然要干坏事,乡佐自然勒令所有人都留在家里,不许出门。 屋顶已经开始倾斜,几个人赶紧向下走,大丫走在文臻侧前方,忽然一声惊呼,文臻眼睁睁看见她脚下出现了一个洞,她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掉入火场,忽然眼前一花,随即大丫一跳,苏训拉着她下了屋顶。 文臻揉揉眼睛,看着那个洞,感觉方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众人刚下屋顶,轰然一声,屋子烧塌了。 走出一段路后,文臻再次呼唤时,文蛋蛋出现了。 文臻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那塌聊屋子。 看样子,就在先前,能钳制住文蛋蛋的东西,终于离开了。 一行人先往村外走,这村人尽管可恶,但大家都还没恢复,还是先离开的好。 文臻忽然停住了脚步,她隐约听见了一点哭叫的声音。 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让她想了想还是转了脚步,转过一个弯,眼前是蒙家那个院子,几个村人正捆了蒙珍珠往车里塞。蒙珍珠正拼命挣扎。 一个汉子恶声道:“自己都保不住,还想去救人?县丞府里享福不要,非要管那些不该管的闲事!” 又有壤:“还不是你自己找的,本来都忘了要送你去县里那码事儿了,你非要偷偷跑去救那几个人,乡佐吩咐了这回直接送你去郡里……哎呀你咬我……臭娘们!”抬手啪地一个耳光,甩得那少女脸一偏撞得车壁哓一声。 院子里蒙珍珠那大肚子的嫂子和那病歪歪的哥哥,两人一弱一病,慢吞吞地挣扎出来,哭着去拉那些饶手,就被粗暴地一搡,眼看就要被搡到墙上。 文臻忍无可忍,挥了挥手。 一直有点丧丧的文蛋蛋,滚到了那出手的汉子头上。 那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倒把蒙家三口吓了一跳。 几个汉子接二连三地倒下。文蛋蛋犹不解气,往旁边院子滚去,准备在每家水缸里泡泡澡,文臻道:“先去乡佐那里。” 就算是蛊王,自身体积在那,在一段时间内,能毒倒的人数是有限的,自然是最先出手的毒性越深。 文蛋蛋也不可能毒死一村子的人,让他们先病上一段时间,惩戒一下是有必要的。 文臻看着蒙珍珠一家,叹了口气,道:“看样子这村子你不能呆了,你们一家可愿随我去湖州?” 一年三赋的事情还是需要人证,得带去给蒋鑫做个证。 蒙珍珠余悸犹存,连连点头,她的哥嫂也无异议。 文臻皱眉看看这村子,心想这村子里的人怎么这般恶呢?是湖州民风就如此吗? 还有今日这背后作祟的人,为什么给她一种出手出一半的感觉? 想不明白就先搁下,当即就命那对病弱哥嫂上了车,自己也上了车,大丫把苏训也推了上来,其余人步行出村。 文臻和苏训对面坐着,面面相觑,看见那张像燕绥的脸就心烦气躁。 倒是张钺,在车下还不忘记斯斯文文向苏训和大丫施礼:“多谢这位兄弟和这位姑娘伸出援手,只是不知两位如何识得在下?” 苏训对他也从从容容施礼,道:“晚生苏训,见过先生。先生文章大儒,名动下。三年前京中州学论文,晚生曾有幸一见先生风采。” “苏兄弟的可是簪花楼论文那次?”张钺惊道,“那一次各地才子齐聚京,与州学诸生坐而论道,蔚为盛事,未曾想到苏兄弟竟也参加了。” 两缺即车上车下攀谈起来,文臻闭目听着,才知道这个苏训,是定州人氏,家族在当地也算望族,他少年早慧,诗名极盛,早早便由当地官府推举,却坚决不肯入仕,反而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一套,常年游学下,行事脱略潇洒。三年前参加过京中一次论学,见过张钺,这次他在这叶村教书,被一群无知村民绑了去送给自己这个女刺史,再无辜伤腿,得大丫相救,准备在村外找个地方养好伤再离开,结果看见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