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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亮的目光相对。 “以你的口才,还有父亲的心思,他应该是很愿意牺牲的,要那样的话,外面现在传的就不是父亲为了嫁祸我赖我母亲的嫁妆故意装病,而是我苏梁浅就是个不孝女。所以说,是你苏倾楣,给了我钻空子的机会,meimei参加朝春宴备受打击想不到这些就算了,李嬷嬷素来老道,考虑事情是最周全的,怎么也没能想到呢?” 苏梁浅忽然调转矛头,让李嬷嬷脸色大变,看向苏倾楣,苏倾楣死死的盯着苏梁浅,并没有看她。 李嬷嬷克制着,才没让自己在苏梁浅还有琉浅苑一众的下人面前,跪在苏倾楣身前。 “而且,父亲要真病倒了,我就是竹篮打水两头空,这亏,我吃不吃都得吃下,今日又如何能用这种方式将东西拿回来?那你大有机会可以霸着我母亲的嫁妆,你说是不是?” 苏倾楣猛地一怔,眉眼间闪过懊恼,那表情仿佛是在自责自己怎么没想到。 而这样的认知,让苏倾楣心头燃烧着的火,更加旺盛,那纠结痛苦的表情,看的苏梁浅心里头越发痛快。 她就是故意在苏倾楣的伤口上撒盐,要没这效果,她还不说呢。 李嬷嬷也是郁闷窝火的很,暗怪自己居然没想到,不过相比苏倾楣来说,她毕竟不是当事人,情绪上还是要好一些,扯了扯苏倾楣的手。 苏倾楣反应过来,收起脸上的懊恼痛苦,义正斥责苏梁浅,“你当我是你,六亲不认,冷血无情,那可是我父亲!” 苏梁浅依旧是勾着唇的,嗤笑了声,那神色,无比的讥诮,“苏倾楣,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我也很清楚,那样的事情,你不是做不出来,你,只是没想到。你心里也很不喜欢父亲吧?但你在意名声,哦,你还想利用他,对不对?想要的还挺多。想开些,你现在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走吧,我要去取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哈哈!” 苏梁浅边说边转回过身去,大笑着,走到了苏倾楣的前面,朝倾荣院而去。 苏梁浅笑,秋灵也笑,就连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的影桐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苏梁浅的四个贴身一等丫鬟,除了降香都来了。 降香自从这次和苏泽恺的事情后,不但性子沉默内敛了许多,也不爱凑热闹了,苏梁浅对身边的人向来体谅,倒是没有勉强。 降香没来,刚提拔上来的秋葵来了,她跟在茯苓的身后侧,看着已经笑着走向倾荣院的苏梁浅,又深深看了眼涨红着脸,面色却苍白的苏倾楣,跟上了队伍。 “小姐,事已至此,气也没用,您小心着些身体。” 李嬷嬷本来还想劝苏倾楣保持仪态,等会不管苏梁浅要拿什么东西,都不要和她争抢,不要与她发生争端,一切随苏梁浅的便好了。 因为,作为旁观者,她看的很清楚,苏倾楣就算是拦,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毕竟,苏梁浅连不孝这样一顶大帽子都不怕,在拿回嫁妆的这件事上,她根本已经是不惜一切无所畏惧了,苏倾楣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是不想归还东西。 李嬷嬷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眼皮子浅,她就不该和萧燕还有苏倾楣那样抱着不该有的希望,而是在朝春宴后的第一时间劝着苏倾楣,主动将东西归还,那样还能落一个美名。 那对苏倾楣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 现在,东西没了,名声也没有,还被苏梁浅这样嘲笑,简直就是鸡飞蛋打。 劝告的话,李嬷嬷还没说,苏倾楣一个带着责备怨怪的狠厉眼神扫了过来,仿佛是在责怪,李嬷嬷为什么没想到苏梁浅说的那些。 李嬷嬷看着苏倾楣一副被气的急眼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也就吞回了肚子。 不管是她还是小姐,遇事都不如大小姐冷静理智。 李嬷嬷的内心,生出了强烈的苏倾楣不如苏梁浅的念头,第一次,她觉得,苏倾楣若是不改,必然会败在苏倾楣的手上,哪怕是改,也未必是对手。 苏倾楣瞪着李嬷嬷,她眼底的失望,倒映在她的眼里。 苏倾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都快要看不到苏梁浅的背影了,才咬着唇红着眼追了上去。 苏倾楣院子里的下人都在,看到苏梁浅领着琉浅苑的人一拥而来,有人已经猜出了缘由,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苏梁浅倒是不为难这些下人,并没有让人一进去就乱翻,而是在院门口等到了苏倾楣来,含笑着征询她的意见:“这东西呢,是meimei自己交出来呢?还是我自己找?” 苏倾楣眼睛充血,隐隐的痛,脑袋更是,“我这院子,是父亲母亲置办的,我也不知道用的是先夫人的嫁妆,更不知道,哪些东西是她的。” 苏倾楣维持起自己无辜的形象来,她看了眼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命令道:“让大小姐的人进去。” 苏梁浅看着短短时间就有了改变的苏倾楣,嘴角勾了勾,目光在她身侧的李嬷嬷身上停留了片刻。 要苏克明也能这样识时务就好了,她能节省不少无谓的时间还有争端。 “你们拿东西的时候注意着些,要摔了打了我可不负责赔,还有,不要将我的院子弄乱了!” 苏倾楣吩咐完自己的人,转而看向琉浅苑的下人告诫。 苏梁浅对这样的添堵方式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面上的笑始终未减,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秋灵重复着苏倾楣的意思,对身后的下人道:“听到二小姐的话了没有?都给我仔细着些,二小姐院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矜贵的玩意儿,你们摔了打了,一辈子卖给小姐都赔不起!” 矜贵的玩意儿,以前苏倾楣听这样的话,会觉得虚荣心满足,但类似的话,从此刻秋灵的口中说出来,苏倾楣只觉得充满了嘲讽讥诮。 这些矜贵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沈清的嫁妆,这和笑话她是小偷没什么差别,会不会京城的其他人也这样想? 这样的念头,从苏倾楣的脑海闪过,让她心情更加烦躁。 苏梁浅看向训话的秋灵,“我是这样苛待下人的主子吗?” 苏梁浅这话,倒是听不出太多的责怪,随后看向苏倾楣,“大meimei放心,我母亲的嫁妆那么多,摔一件两件的可不打紧,而且我听说,那些珍贵的瓷器,摔打的声音,清脆又好听,我就在这里,能听个响声也不错。” 只要不是给苏倾楣和萧燕她们,她摔了都愿意。 摔了她还能听个响,给这些人,那就是给喂不熟还会反咬自己一口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