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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嘛,穆兰长公主这样想着,很快觉得不对劲,她是北齐人,她说的那个人,可是北齐的皇上,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口吻?没有半分敬意。 “我舅舅早晚都是要回北齐的,但这并不是我这次来的目的,现在时机还没到,北齐之大,目前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但是他肯定是要回去的。” 苏梁浅口气悠长,分外的坚定。 “刚刚,我舅舅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比他更清楚。” 穆兰长公主并不怎么喜欢苏梁浅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仿佛高她一等,完全没将她当成舅妈,而且她虽然说了暂时不会将沈安永带回北齐,却还是会带他回去,穆兰长公主心中是不快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梁浅看着拧着眉的穆兰长公主,她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是不讨人喜欢的,如果她换一种方式,微笑着甜甜的叫穆兰长公主一声四舅妈,然后将她哄高兴了,她想知道什么,穆兰长公主应该都是会告诉她的。 只是,对于这样一个害死了外祖父他们的帮凶,她实在是叫不出口。 她有四舅妈,那就是在北齐守着活寡的,沈大哥的生母。 纵然是立场不同,她有千百种无可厚非的理由,但她们之间确实横亘了血海深仇,她叫不出口,更笑不出来。 当然,因为知道上辈子穆兰长公主的结局,还有她为沈安永做的,对这个女人,她也不能像对夜傅铭和苏倾楣那样仇恨。 她做不到,她很清楚,沈安永亦是如此。 在苏梁浅看来,穆兰长公主自然是可恨的,但也可怜。 “如果你爱我四舅舅,想要改变他对你的仇恨态度,放下对你的成见,对小郡主和小世子也打开心结的话。” “你有办法?” 苏梁浅抛出的这诱惑太动人,就算穆兰长公主担心甚至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陷阱,也还是忍不住让自己跳下去,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她的两个孩子。 比起两个孩子,她更希望,沈安永能改变对她的态度。 她就是这么自私,在意沈安永重于一切。 回答穆兰长公主的并非苏梁浅自信满满的点头,苏梁浅只道:“如果公主愿意配合,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如果公主不尝试的话,半点可能性都没有,我就算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公主帮了我的忙,我也会回馈公主的。” 穆兰长公主抿着嘴唇,并没有太久的迟疑,她甚至没有问苏梁钱想怎么做,直接道:“好,我都告诉你。” 过去这些年这样的生活,她做梦都想结束。 穆兰长公主将事情应下来后,沉沉的吸了口气,苏梁浅给她倒了杯已经凉掉的茶水,穆兰长公主接过,她拿着茶杯,手握的很紧,都有些发抖,一口气将水全喝了,然后静了静,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苏梁浅还是坐在她对面,浑身上下散发着超乎年龄的沉稳,让人安定。 接下来,穆兰长公主回忆着,将当年她所了解的全部情况,包括计谋,都告诉了苏梁浅。 苏梁浅明显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四舅舅,她现在的夫君的爱,就算是在客观的回述过往的那些事情,提起最多的都是沈安永,讲起他潜伏着去西晋的那段时间,他们发生的事,那个时候的沈安永肆意张扬,就好像午夜空中最明亮璀璨的星子,吸引人沉沦,而她,正是那个时候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我父皇打小就疼我,危险的事从来不让我做,这场战役,刚开始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让我和他一起去,战事进行到一般,他忽然将我召去战场的时候,战场凶险,当时母后还极力反对的,我虽然不解,却是很高兴。” “父皇他现在却很后悔,后悔让我去战场,他觉得,他的这个决定,毁了我的一生,但是我不后悔,那是我的劫,我注定的劫难,而且是父皇欺骗了他,是我们西晋对不起他们家人,这都是我们该的,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也是我欠了他的。” 穆兰长公主说起这些,唏嘘不已,眼泪更是没停。 “你相信我说的吗?在事情真正发生前,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原来父皇是欺骗他的,我更不知道” 穆兰长公主哽咽着,忽然说不下去了,苏梁钱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很紧的拳头,继续着穆兰长公主的话挑明道:“北齐的皇上早已和你父皇还有南楚勾结在了一起。你父皇确实宠你,他一开始不同意你去战场,是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怕伤着了你,你有个好歹,他不放心,他后来让你去,是因为这场战役,稳赢不会输了,听说长公主在西晋,威望很高,百姓都说您是西晋的福星,这就是那场战役带给您的吧?” 苏梁浅虽是在问,却是肯定的,那双眼睛,更是洞悉了一切的了然。 她的神色平静,但眼波流转间的黑沉,还有说话时夹带着恨意的颤抖,却昭示了她最真实的情绪。 面对提出这样疑问的苏梁浅,穆兰长公主根本就不敢看她。 那场战役,西晋得了很多的好处,她也因此成为北齐的福星公主,而沈安永,却失去了所有。 身份,地位,亲人,声誉,所有的所有,他全部都没有了,他虽然还叫沈安永,但是这个沈安永,却是连光明正大活活着的机会都没有,用他的话说,那就是一只永远只能躲在老鼠洞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光。 苏梁浅看着低垂着脑袋的穆兰长公主,她对自己舅舅的好奇,是因为爱呢?还是出于愧疚?亦或是两者都有?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我” 穆兰长公主低垂着脑袋,似乎是要解释,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说不出口,直接就痛哭出声。 苏梁浅看她趴在桌上,那哭声,已经不是悲伤,而是悲凉,心也跟着紧了起来,还有喉咙。 她的手握成拳曲着,僵硬的在桌上放着,忽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边是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孩子的父亲,穆兰长公主夹在中间这么多年,她是真的难,但她又是要强的,她从来没和人说过这些事情,当然,也无人可以倾诉,支撑多年,她就像是个随时都会爆炸的气球。 这一哭,就有些难以收拾。 苏梁浅在她的哭声渐渐放低下来的时候道:“我相信你,在事情发生之前,你是一无所知的。” 穆兰长公主本来哭声都渐渐放下来了,苏梁浅的话,再次让她的情绪泛滥,哭声更大,仿佛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