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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雷声她就睡不着了。 所以每次江丛羡都会陪着她,搂着她睡,或是替她捂耳朵。 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每次都气的林望书对他又踢又咬。 气上来了,也就忘了害怕,光想着怎么伤害他了。 江丛羡这满是伤痕的身子也多亏了她,又添了不少新伤。 广播里已经在提醒登机了,吴婶握着她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 她心疼林望书。 但她也知道,以江丛羡现在的精神状况,离了林望书,他活不了多久的。 但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去劝她, 吴婶也没有。 所以她最终只是握着林望书的手:“要好好的。” 吴婶走了,小莲也走了。 便只剩下林望书和蒋苑了。 她对后者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没和他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他抓住她的手,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松开了。 “林小姐,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她不给他丝毫的机会,往外走。 蒋苑也不急,声音平淡:“负责保护您弟弟的那几个人,是我手底下的。” 这话说乍一听不算威胁,因为语气实在太云淡风轻了。 他不愧跟了江丛羡那么久,甚至连让人厌恶的方式都极其相似。 知道先碰其软肋,再等对方先开口。 涉及到林约,林望书明显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了,她彻底怒了:“你到底要怎么?” “我说了。”面对她的盛怒,蒋苑完全无动于衷,“谈谈。” 林望书最后还是妥协,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他的话实在不多,哪怕是林望书在那个家里待的时间也不算短,听他讲过的话屈指可数。 可这次他却破天荒的讲了许多。 林望书听他话里的意思有点想笑,原来是替江丛羡当说客来了:“是他让你来找我打苦情牌的?” “没有。” 江丛羡如果知道他擅自找了林望书,他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打。 可他还是要说。 林望书现在可就掐着江丛羡的命门了,只要她这手再一松,他就可能就真的活不了了。 你没办法去劝一个本身就有抑郁的人乐观起来。 因为他们比谁都想得到快乐。 但治病的过程太漫长,你吃再多的药,也抵不过中间碰到的一个变故。 林望书就是那个变故。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她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红色的纸币,放在桌上,“今天这顿算我请你了。” 她拖开椅子起身。 蒋苑声音沉:“你知道他是怎么成一个正常人变的不正常的吗?” 第三十八章 林望书大可以直接走掉, 说一句不感兴趣。 可她迟疑了一会,还是重新坐下了。 江丛羡的过去,她是想知道的。 蒋苑喝了口水润嗓子, 刚要开口,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江丛羡打来的。 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林望书,她显然也看到了。 江丛羡的电话没办法不接,哪怕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那句遗言也会去和江丛羡说。 这就是后者在蒋苑心里的地位。 所以蒋苑拿着手机起身:“失陪一下。” 他走远些,按下接通。 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在哪?” 他老实答:“咖啡馆。” “和谁在一起?” 他回头看了一眼, 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在等他打完电话。 “林小姐。” 江丛羡的声音染了点怒意:“滚回来。” “嗯。”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简简单单的一句嗯。 他走过去把帐结了:“今天这顿还是我请吧。” 林望书见他要走,叫住他:“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可能说不了了。”他和她道歉,“非常抱歉。” 然后推门离开。 -- 和蒋苑想的不同, 江丛羡没揍他。 他就坐在沙发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其实他中途戒掉过一段时间, 就是刚和林望书在一起的时候。 她就像是个药, 靠近她就不会再觉得难受。 更加不需要靠没日没夜的抽烟来缓解头疼。 他是偶发性的头疼,医生也找不出原因, CT什么的也都拍过, 没有问题。 最后的解释还是推给了精神。 就好像,他只要精神病这三个字搭上了边,一切的问题都可以用这三个字来解释。 失眠是,头疼也是。 精神类的药物大多都会有依赖性, 人也是。 所以林望书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头疼的更厉害了,失眠就不用说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睡够五个小时是什么时候了。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让蒋苑把灯打开。 蒋苑走过去,摁亮感应的开关。 小莲和吴婶走后,家里更空了,半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江丛羡把指间的烟摁灭,问他:“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说吗?” 蒋苑摇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却也没想过提出质疑。 向来都是江丛羡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就算是杀人放火那些违法的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不过他也从未提出过这种要求。 这次的擅做主张是他逾越了。 因为看不下去。 江丛羡这些日子的消沉低迷他是看在眼里的。 林望书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从烂泥中抽身,然后向阳而生。 她是真的感到开心,因为甩开了江丛羡而感到开心。 可是凭什么呢,她凭什么活的这么心安理得。 江丛羡笑了一下,眼睛四周却是红的,声音也沙哑的可怕:“我怕啊,这是我最后一张底牌了,我怕我就这么交出去,我和她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了。” 蒋苑很久以前就认识江丛羡了,那会他们都还小,不过他更小,比江丛羡还要小个三岁。 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住的地方也是些简陋的贫民区。 林望书这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繁华的北城居然也有那么穷的地方。 屋顶只能起到一个装饰作用,连雨都遮不住,到处都是漏的。 一到下雨天就得拿个盆到处接。 住在那的多是孤儿,或是没有能力的单亲母亲,勉强养活自己的孩子。 穷怕了,便会出现一些灰色产业。 那里自然也不例外。 蒋苑的母亲就是个卖的。 每天家里都有不同的男人过来,然后他会一个人跑出去,因为房子隔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