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过而漫天飞舞的泥沙,以及越来越偏僻的地界,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不再言语。 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女知青里突然传来了小声的啜泣,那哭声听起来是又轻又可怜,真是让人难受得紧。 “陶小甜,你别哭了,要是被人误会你不愿意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可就糟了。”郝月桂往她手里递了一张手帕,示意她擦擦自己的脸。 陶小甜听闻此话,脸色僵了僵,开车的人是公社的,若是她这番行径被人告诉给了领导,那可就遭了。 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道:“月桂你说什么呢,这不是风沙太大,我被迷了眼吗。咱们下乡是响应党的号召,我可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帮助老乡们建设,又怎么会不愿意。” 陶小甜也不傻,三言两语就解释了自己落泪的事情。 她父母都是双职工,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原本这下乡插队的名额是轮不上她的,可谁叫她哥哥是爸妈心里的宝,父母舍不得让她哥来这穷乡僻壤受苦,只好让她来了。 闹也闹了,吵也吵了,甚至都差点用自杀来威胁父母了,谁知道最后还是被打包送到了这里。 陶小甜在心中不断叹着气,若不是怕被人戴帽子,她可真是得痛痛快快的好好哭一场。 郝月桂努了努嘴,心道这妞反应倒挺快。 听到他们对话的男知青陈大壮龇着大白牙笑了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咱这卡车上有六个女人,这得唱多少台戏啊。” 半晌没有听到附和,他用手臂拐拐旁边的人道:“嘿,子渠,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呢。” 周子渠被他烦得不行,冷淡地说道:“少管闲事。” “这哪里是管闲事,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乐子吗。” 周子渠懒得理他,干脆取下头上的大军帽盖住自己脸,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陈大壮知道周子渠心情不好,识相的闭了嘴。 “诶,这有些人,就知道当人跟班围在别人屁股后转,可惜啊,这跟得再紧,人家也不稀罕着搭理他。” 田正平和陈大壮他们是高中同学,他已经看不惯周子渠很久了,这人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平日在学校里眼高于顶,不拿正眼瞧人,又高傲又没礼貌的,可真是讨人厌得很。 现在好了,周子渠他爸被打成了右/倾关到了牛棚,就连周子渠也被打成坏分子下放到了这山旮旯,除了陈大壮这蠢货还围着他转,以前那些捧着他的人早就一哄而散,他倒是要看看这周子渠以后还神气些什么。 陈大壮性情耿直,但人也不傻,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他才不会上当。 周子渠好不好,他自己知道就成。 田正平见他不不上当,低声骂了两句,看到旁边的人看过来时,他又讨好地笑了笑。 这周子渠已经废了,吴秋阳却是个有潜力的,他家里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但没有周子渠家那么严重,想必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再起来。 “来了来了,卡车来了。” 听到政/治指导员激动的声音,陈富国取下嘴里的烟杆,理了理自己的工装。 “富国同志,你不要这么严肃,吓坏了这些孩子可不好,来,跟我微笑。” 看着政/治指导员这兴高采烈的模样,陈富国默默地叹了口气,嘴上安慰着陈年年这些知青能够帮忙,可他却知道这些知青一个个都娇生惯养,完全不是会下地干活的人。 等来了这里,还不知道得惹出多少事呢,到最后,苦的还不是他这个管生产的大队长。 陈富国学着指导员的模样,微微上翘着嘴唇,尽量露出一副和蔼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陈年年直接乐出了声:“富国叔,你还是别笑了,你笑起来比你严肃的时候更要命。” 这话一出,几个干部都跟着笑了笑。 本来迎接知青这事是用不着陈年年的,不过为了突出陈家湾对这群知青的重视,几个干部开会商量着得选一个民众代表去迎接知青,让这些知青感受到贫下中农对他们的热情关怀。 大约是陈年年给陈富国买的那包香烟起了作用,开会的时候,陈富国就顺口提了她一句。 这陈年年根正苗红,又是陈家湾的牌面,思来想去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 周子渠刚跳下卡车,就被陈大壮狠狠地拍了两下肩膀:“仙女,仙女,子渠,快看有仙女。” 周子渠活动着肩膀的动作停了下来,顺着陈大壮的手指,目光定在了那个梳着麻花辫,穿着碎花袄子的姑娘身上。 他是大城市里的人,那里的姑娘漂亮时髦,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人民能够比得上的。 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那二十年白活了,他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水灵又漂亮的女孩。 漂亮到让饱读诗书的他词穷,完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看了两眼,周子渠的耳朵尖就开始泛红,他羞恼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内心暗骂自己实在是太不克制太不礼貌,他怎么能这么冒犯的盯着别人一个大姑娘瞧。 刚想欲盖弥彰的解释两句,却被后面下车的人挤到一旁,那些在车上抱怨着腰酸背痛的男人,这会儿一个个变得生龙活虎,争相往陈年年身边挤。 田正平率先按捺不住,搓着手走上前,攀着交情道:“妹子,叫啥名啊,是不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哥哥们呀。” 尖嘴猴腮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像个好人,都已经下乡插队了,居然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陈年年语气淡淡,用打发的语气道:“领导让我来迎接你们,让你们感受感受贫下中农的热情和温暖。” 这态度一点儿也不像是让他们感受温暖,田正平却仍旧不知趣。 “这大冬天的,确实该给我们暖暖。”说完,后面的几个男知青也跟着起哄。 陈大壮看不下去,刚想开口骂田正平两句,他那位说着少管闲事的哥们,却已经先开了口。 “田正平同志,你是想说这么冷的天气,还让我们下乡插队,是领导不够体谅我们吗?作为新一代的知识分子,我们要不怕苦,不怕累,在广阔天地里,实现自己的价值,区区严寒,哪能将我们打倒。” “说得好,你瞧瞧你们,像群闹山麻雀似的,无组织,无纪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让你们来度假的吗,主席语录都背到哪里去了?”陈富国是最不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作妖的,他板着脸将知青们训斥了一顿,狠狠的挫了他们的锐气。 这会儿,跟着起哄的几个男知青都低着头不语,唯恐将这里的干部得罪。 田正平黑着脸,咬着牙,看着罪魁祸首周子渠跟个没事人似的,眼皮都没眨一下,心里恨不得一脚将他踹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