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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如狂风中的波浪。 在晃动中,她窥见了马车外,人群和马蹄经过后掀起的黄土沙石。 “走不了,前面有人拦路,去前边开路!” 小满听到白芫说了一句,接着马车停下了,反而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仍在继续,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她紧攥着衣袖的手指微微发抖。“白芫?” 无人应答。 她挑开了车帘,才看到了烈日之下的一地死尸。 黄土混着赤红的血,触目惊心! 她看见了好几人在前方厮杀,便朝后喊了一声:“林秋霜!” 还是没人回答,仔细找寻又看到跪在地上为一个妇人捂住伤口的人。 小满喘了口气,正要下去帮忙,被一位行商打扮的男子阻止,说道:“姑娘莫要下山,这些乱党可能是冲着您来的?” 她愣了愣,看着死伤遍地的人。“你说这是……因为我?” “姑娘快进去吧!” 小满眼里噙着泪水,脸上满是歉疚:“我……我不知道……你把我交出去吧。死了好多人,我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冲着她来的? 那这些人都是被她害死的吗? 护卫是被派来暗中保护她的,自然也只当她在说什么胡话,将小满往马车里推了一把,继续挡住企图靠近的人。 马车周围杂乱的脚步声如踩在她心上,帘子被人猛地掀开,男子狞笑着伸手扯她,小满抵抗不过,被他扯下马车摔倒在地,方才将她推进马车的暗卫尸体就在她身侧。 小满惊叫出声,男子又要来拉她,被马夫一剑刺穿胸膛,他推着小满说道:“方才不注意,竟让这人混过来了,小姐上去吧,马上就能走了。” 说完后,马夫又去和人厮杀了。 小满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才发现树丛后乱党将女子按在地上欺辱。 这声喊叫便出自那个与她谈笑的蓝衣女子,此时她正哭喊挣扎着被人压在身下,身上衣衫被撕碎得不成样子。 人人都在自保,几乎没注意到她被拖到了树后受人欺负。 小满手脚都在颤抖,捡起了地上沾染了泥土和鲜血的剑跑过去。 流匪被□□蒙蔽了双眼,加上女子哭喊声太大,丝毫没注意到小满,只来得及感受胸口传来的剧痛。 她使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将剑刃用力刺下去。 皮rou刺穿后发出的轻微噗嗤声,几乎让她头皮发麻。 腥臭的血喷洒出来,溅在她的衣裙上,流匪痛叫一声,被女子推开。 小满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女子将剑夺过从,疯狂地朝着男子连刺几下,鲜血飞溅在女子的身上,地上白色的野花也满是浓稠的血。 小满抖着手脱下外层的褙子,披在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 眼看着有人又要来了,马夫找到小满,扯着她推上马车,喊道:“趁现在快走!” 小满拉着女子一起上了马车,也没看清是哪一架,不一会儿便察觉到马车动了。 女子双目呆滞,失魂落魄地缩着身子,裙子被撕裂,鞋也不知被丢到了哪去,脚跟都被磨出了血。 “没事的,会没事的。”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眼眶一阵酸涩,伸手去撩车帘,见到的却不是白芫。 马车飞速前进,架马的却不知道是谁,从惊慌中回过神,她这才发现马车里是大包的草药。 这是林秋霜的马车。 “白芫呢?”小满收回了满是鲜血的手,出声问驾马的人。 “后方都是乱党和流匪,乱党应该是冲着小姐来的,大路暂时不能走了,现如今只能从小路脱身。殿下过几日也会去宁州,属下会先送小姐去宁州,届时再与殿下会和。” 蓝衣姑娘听到他说这些人是冲着小满来的,顿时失去理智去撕打小满。“都是你!怎么死的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要害我!” 正在驾马的人立刻拉开她,怒道:“你发什么疯,要不是姑娘出手,你早就死了。□□你的人是流匪,流匪是我们家小姐管得了的吗?” “□□”两个字就像是戳伤了女子,她颤了一下,捂住脸失声恸哭,一声一声,摧折小满的神经,将她的心脏割裂。 愧疚如潮水将她包围,让人喘不过气。 “我不是故意的……” 小满刚说完一句,就听暗卫喊了一声:“有人追来了,小姐请互换衣物,躲进山里,我引开他们。” 小满怒道:“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 蓝衣女子哭声骤停,将小满一把推开。 她后脑撞在车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倒吸凉气。 “我不会这么做的,一起走吧。” 暗卫催促道:“小姐请下马车吧,他们应当不会上山找人的,等到时机合适再出去,京中得到消息很快就会来救人。” 小满扶着女子下了马车,问道:“那你呢?” “生死有命,小姐活属下才能活。”暗卫看了蓝衣女子一眼,掏出匕首递给小满。“小姐保重。” 话音刚落,他便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小满拉着女子往深山走,避免被流匪和乱党寻到。 灼灼烈日被茂密的枝叶遮盖,纵使天气炎热,她也只觉得遍体生寒。 手指仍在轻微的颤栗,身上黏腻的鲜血已经干成血块。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死人,更没有亲手杀死过谁。 箭矢刺穿皮rou和骨头,血rou飞溅在她面前。 就像是一场噩梦,她希望这只是个噩梦。 蓝衣女子走着走着突然甩开她的手,蹲在地上开始抽泣。 树林寂静到只剩鸟鸣,她的哭声太过清晰。小满蹲下来,安慰道:“把这些忘了,好好活着。” “太脏了,太恶心了,我不能嫁给他,他知道会不要我的。” 这是在说她的情郎。 小满俯身抱住她。“你一点都不脏,那个混蛋已经死了,没人会知道。” 女子抽泣了许久,口齿不清地说:“我要洗澡。” “路上我看到有河,山里可能有溪流,我带你去找,洗完澡就把这些都忘了好不好?” 一路上无论女子怎样崩溃,甚至是对她恶语相向,小满都耐心温和地安抚她。 想起她脚上的伤后,小满又把鞋脱下给她。 天色暗下来时,二人果然找到了一处山泉。 很小的一汪泉水,只有半个床榻那么大,已经很难得了。 如果这些人是冲她来的,很有可能会进山找人,导致二人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小满走得浑身酸痛,还是要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 身旁的女子被她劝慰了几个时辰,情绪才算缓和了些,一言不发地坐在泉水边洗净身上污秽。 她洗得很仔细,一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