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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笑道:“散之公子说他这一把是绝世好剑,要让我来观赏一下,我方才看了。” 他转眼看向姜散之,意义丰富地说:“真是好剑。” 姜散之气红了脸,却听沈白梧懒懒道:“我府里禁止动刀剑,看着心烦。散之公子以后还是少来我府上吧。” “我想清静清静。” 沈白梧冷淡地说。 待姜散之被这一通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轰走之后,姬玉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起来,说道:“痛快吗?” 我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这些话我甚至没有对期期说过,原本以为我这辈子也不会说了。 姬玉笑着笑着却开始咳嗽,姜散之走后他收敛了气势就显出病态来,南素迅速把一件披风披在姬玉身上,他本不能见风的。 沈白梧被扶着慢慢走到了我们面前,先是对南素说:“南素姑娘身手还是这么好。” 他居然能一眼分辨出南素和墨潇。 南素低头行礼,口中称谢。 然后他转眼看向姬玉,皱皱眉头以警告的口气说:“你既然住在我这里,就少给我惹事。” 沈白梧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但姬玉似乎已经很习惯了。他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这段时间我可是闭门不出。之后还有要麻烦白梧兄的地方呢。” “我不会帮你。”沈白梧干脆地拒绝了姬玉,冷淡着一张脸连姬玉要麻烦的是什么都不听。他转身离开,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仆人婢女也随之远去。 我们来了成光君府这些日子,除了设宴招待的时候见过沈白梧,其他时候沈白梧没有来找过姬玉一次,姬玉也只去探望过沈白梧几次。按照道理说沈白梧在这种情况之下冒大不韪接待姬玉,他们应该是非常要好的关系才对。 我看着沈白梧远去的背影,再看向姬玉:“你们不是挚友么?成光君似乎不太喜欢你?” 姬玉眯起眼睛,一边咳嗽着一边由南素搀着回去屋里,笑道:“我们就是互相讨厌的那种挚友。” 沈白梧,姬玉,让人捉摸不透。 姬玉开始乖乖吃药之后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因为药里有许多安神的成分他容易变得困顿。我从书册中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见他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这是大上午的青天白日,他病前这时候都是神采奕奕地看书或者整理情报,哪里可能看见他在处理正事之间睡着。 我合上书轻声笑着,喃喃道:“你也有这种时候啊。” 原来你也是会累的。 温尔苑的这间书房摆设以紫檀木为主,精致却不算大,故而桌子也不宽。姬玉在桌后而我坐在桌前,我伸手就能碰到他的额头。我看了他一会儿索性也趴在桌子上,他枕着左臂我便枕着右臂与他相对,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看着他的脸。 如果他醒过来了我就装睡,我暗自想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倒着看他的脸,突然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只觉得他的眉毛,鼻子,眼睛闭合的曲线,睫毛和微微张开的嘴唇都化为一些好看的线条。阳光时而明亮时而暗淡,在他的眼睛和鼻子之间游走。他身上的柏木香气混同着紫檀木的木质香幽幽地飘过来,在他之前我不知道柏木香是这么好闻的。 在姜散之面前你护着我,我其实很开心,你的病要快点好起来。 虽然我好像更喜欢这个生病的你,我总觉得这才是你。 姬玉微微皱起眉头,我预感到他要醒了便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在一片黑暗里我听见微小的响动,而后他绵长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前面的遮挡消失了,他应该直起身来了。 “阿止。”他喊着我的名字。 这么低的声音不像是要叫我起来,我便继续趴着装睡。 “你口水都流到桌上了。” 我睡觉并不流口水的,他在骗我。 “真的睡着了。”姬玉压低了声音笑着,好像也不急着叫醒我。我觉得鼻子上有些痒痒的,然后脸颊又有些痒痒的,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要碰不碰的,好像是姬玉的手指。 “这么看着就不那么聪明了。”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有些让人心悸的温柔。 之后姬玉就没有再说话,他似乎拿起书又开始看,连咳嗽声都压低了。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我居然真的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十分,姬玉看着我慢慢坐起身来,笑说:“你这是看我睡着了就偷懒么?”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我问他。 他轻松地答道:“你不是也没叫醒我吗?你去吃午饭吧,回来我提问。” 看不出任何破绽,仿佛那些温柔都是梦境,或是戏码。 我应下离开,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嫦乐正准备去给姬玉送饭,现在姬玉几乎是不踏出房门半步,杜绝一切与风和花粉接触的机会。她看着我从姬玉房里出来,神色间就带了几分不快。 她一向是不喜欢我的,从前是觉得我不够敬重姬玉,现如今我能劝姬玉吃药她怕是更加不喜欢我了。 我向她行礼准备离开,嫦乐却说:“阿止,别以为公子待你特别一些便能如何了,你根本配不上公子。” 我转过头去看她,她微微抬起下巴,一双美目看着我:“公子心气何等之高,多年来唯有辛夫人可入眼。你已经不是公主了,就凭你的资质容貌连辛夫人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拿辛然来压我,这可谓是伤人伤己。就嫦乐所言的音乐和容貌方面,她便只说她自己就可轻轻松松碾压过我了。更何况她跳舞跳得那么好不比莺莺差,我是望尘莫及。 我笑笑,对嫦乐说:“嫦乐,你这么美丽何苦要做丑角?” 嫦乐愣了愣便蹙眉道:“你!你说什么?” 我不再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姬玉有多爱辛夫人,但我知道姬玉不爱嫦乐。他拒绝嫦乐却又对她温柔有加,嫦乐便不可救药地沉迷其中,明知什么都得不到仍然全心全意地为姬玉付出。 在一场单方面的爱情里争风吃醋,便是争赢了对手也得不到仰慕之人的垂怜,这可真是悲哀又丑陋。 我原本就不算好看,就更不能再丑陋了。 下午我吃完午饭归来,姬玉照例是假作赵王的身份跟我提问的,他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说道:“我赵国与吴国世代姻亲,我为何信你不信吴国?” 他尚未完全恢复,声音依旧有些哑。 我正要回答却听屋外一阵嘈杂声,甚至有兵甲之声。我站起身来的同时房门被拉开,莫约三十几个士兵站于门外,一个身形高大身穿禁卫军服的男人高声喊道:“姬玉姬泊言可在此?” 姬玉与我对视一眼,整整衣服站起来笑道:“在下便是。” “奉赵王之命押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