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0
宴文宏多少有点不甘心。他年纪并不小了……但这点不甘心很快又压了下去,化为了一点幸福感。这也是大嫂在关心他不是吗? 想着想着,宴文宏就忍不住自己个儿先笑了笑。 “不太熟悉你们的口味,不过厨房应该是记得的。”顾雪仪说:“动筷吧。” 其他人抓着筷子,头顶的灯光洒下来,还有一丝恍惚。 他们从来没有安安静静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过。 宴家一共五个兄弟姐妹,却都分别来自不同的母亲。 宴家太庞大,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定的股份和钱,在各自母亲的眼中,对方的孩子都会是和自己争抢资源的存在。 他们之间没有谁对谁有好感。 也从来没有刻意培养过感情。 谈不上有多厌恶对方,但冷漠是一定的。 而大哥宴朝从小就忙。 他们每个人都深刻地意识到了,宴朝和他们是不同的。 也就更加不会同桌了。 所以这一刻,就显得格外奇妙了。 饭桌上大家都还有点安静,是宴文姝最先忍不住开了口:“大嫂你还记得那个冬夜的吗?他的画都卖疯了。卿卿画廊也赚了好多……” 宴文嘉也就紧跟着开了口:“间谍快拍完了。蒋梦的角色换成别的演员了,等补拍完,过段时间我要出国参加活动……” 宴文宏也跟着开口:“资料我看完了。”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开了口,各说各的,跟一群八哥聚一堆儿了似的。 女佣:“……” 女佣震惊地站在原地,对眼前的场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魔幻。 但当她扭头再去看顾雪仪的时候,却发现顾雪仪的表情依旧平和。 就在这时候,宴文柏突然开了口说:“我想跨考军校的研究生。” 一下给前面所有人的声音都画上了句号。 宴文姝有那么一刹那,还以为宴文柏脑子挨驴踢了。 顾雪仪也就是这时候才出了声:“怎么突然想去军校?” 宴文柏犹豫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 该说我突然发现跟那帮吃喝.嫖.赌的富二代朋友混着挺没意思的?该说我突然发现自己仿佛变身成为了武侠里的侠客,体内拥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宴文柏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说的,我可以去做更大的事了。” 宴文姝几人全部竖起了耳朵,听得认认真真。 你说的? 大嫂和他说什么了? 大嫂给他开小课了? 顾雪仪应了声:“嗯,那你想清楚这件大事是什么样的了吗?” 宴文柏其实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他只是觉得:“……打那些罪犯,好像太容易了点。” 顾雪仪笑了下,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红酒与暖色的灯光映衬得她的面庞愈发温柔美丽,她说:“你说得没错。武力终究只是能防身,能为自己谋夺一定的话语权。你有再厉害的功夫,能救一人,救三人,救十人……但是救不了百人、千人、万人。” “你可以去试试。因为你年轻,所以可以多尝试。”顾雪仪低声说:“干杯,先祝你成功。” 宴文柏怔忡了一瞬,然后才举起了酒杯。 这两个月过得太快。 突然间回头去想,发现她到警局去提他的时候,好像仿佛是昨天的事。 她的凌厉过后,总是温柔。 然后再到这一刻,她又夸了他。 是夸吧? 她还祝福了他…… 宴文柏低声说:“谢谢大嫂。” 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余人就有点坐不住了。 宴文柏一定是开小课了吧? 艹! 宴文嘉忍不住酸溜溜地想,难道我工作不努力吗?我不配得到夸奖吗? 宴文姝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肯定是我书看得还不够多! 我要回头多看几本书! 宴文宏倒是沉默极了,一声也没有吭。 顾雪仪抿了下唇,说:“你们也是一样……你们应该有自己的判别能力了,好坏心里都明白。比如酒,喝它的人,不代表就是糟糕的人。但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人,一定是个糟糕的人。选择做什么样的人,你们自己心里有标准。” 宴文嘉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儿。 怎么特别像是交代我要走了之前的事呢? “好了,继续吃饭吧。”顾雪仪说。 宴文姝连忙继续动起了筷子,一边又开始叭叭画廊的事,顺便还讲讲自己在国外怎么样怎么样…… 宴文柏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动之中,迟迟没有再开口。 他胸腔里塞满了热血,也塞满了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宴文宏还是一声不吭。 宴文嘉满心惦记着大哥大嫂要离婚了……别说张嘴了,吃饭都觉得挺他妈难吃的,耳边叭叭个不停的宴文姝都贼讨厌……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顾雪仪到花园里转悠了几圈儿,然后就上楼休息了。 其他人各怀心事,也就纷纷先回了房间。 等顾雪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手拽着大毛巾慢吞吞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雪仪走近了一看。 上面写着: 未知来电。 顾雪仪差不多猜到了是谁,也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电话是为了什么,她想也不想就接了起来。 但她对于这类电子产品的了解实在还不够全面,也不知道她误触到了什么键位,接听的页面一闪,突然变成了两个小方格。 一个小方格里映出了她的模样,而另一个小方格里,映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模样。 男人容貌俊美。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眉眼淡漠,不怒自威。 是她曾经在卧室里见到过的那张照片,除了服饰不同以外,其他是一模一样的。 他是宴朝。 小方格里的年轻男人也愣了一秒。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就这么对视了三秒钟,然后才齐齐骤然回过了神。 “顾雪仪?”男人低低出声,声音也是好听的。 “嗯,是我。” 宴朝眉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很快就被抚平了,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