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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蹙眉, 猜测道,“谁灭的门,该不会是……叶子鸿吧?” 男人挑眉看着她,勾了勾唇角,算是默认。 沈未凉避开他望过来强势而霸道的视线,又想起他蛊惑人心的那个吻,登时心绪不宁起来。 萧霸王所说的真心,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可言。 “叶子鸿虽然承认是他大义灭亲,可若说为了仕途,倒也不至于灭自己满门。总之叶家倒台之后,山阳落入梁相手中,太后也扶持了外戚为重臣。此事,猫腻诸多,其中利害关系也十分复杂。” 萧燃漫不经心地说完,转脸盯住心不在焉的女人,低低地笑道,“现在来说说,咱们的事儿。” 沈未凉僵硬着回过头来,轻咳一声,干巴巴地也笑,“我们,有什么事情可说的。” 男人摩挲着庚帖上的烫金字样,眉眼似温和了几分,“可还生本王的气了?” 沈未凉忙不迭摆摆手,“王爷屡次三番救我性命,我若还因为一些小事记恨王爷,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萧燃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揶揄道,“既然如此,那本王若是再吻你一次,想必夫人也不会计较什么吧。” 沈未凉闻言,立即抬手捂住嘴巴,水眸潋滟着瞪住笑容恶劣的男人。 登……登徒子! 萧燃好整以暇地抱着臂,心情愉悦道,“可记得本王在龙泉寺替你解围,你说要还本王一个谢礼。” 沈未凉狐疑着点点头,不知男人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却见萧霸王敛了笑,神情严肃,目光专注地看向自己,“这谢礼就免了,答应本王一件事儿就行。” 正当沈未凉觉得来者不善,警惕地坐直了身子时,听见男人难得真挚的开口,“不许逃避,本王要你好好看清楚,本王所说的真心。” - 在山阳待了好些时候,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萧燃便准备整顿一日,明儿启程回帝都。 沈未凉本就心烦意乱的,只要一闲下来,脑海里全是萧霸王温言软语,俯身吻她的画面,一幕幕挥之不去。 起初还气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居然占她便宜。后来见他不像在戏弄自己,反而真的一副欲假戏真做的模样,倒让她先乱了阵脚,心神不宁起来。 不是一开始说好了事成之后就和离,难不成萧霸王真对她动了心? 这事儿还没想明白,就见翠浅递了封信函进屋,瞧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开了口,“夫人,贺侍卫寄来的信,方才奴婢听见爷和温酽还在说着这事儿。” 沈未凉展信审读,这才明白小丫头在气个什么劲。原是信中说,昨儿宫里下旨,封李伦甫为翰林院学士,掌制诰。且不说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天上掉馅饼得了个这么大的官,再者,更过分的是李伦甫想要迎娶芝宜的同时将梁府那婢女游月一并收进房里。 沈未凉隐约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出门去寻萧燃商议,只是前脚还没跨出门槛,就见男人恰好出现在门外。 “王爷,您来的正好。”女人抖了抖手中的信函,不解道,“陛下册封李伦甫翰林院学士一职,您事先可知情?” 萧燃眼神示意翠浅退下,然后大步进了屋,这才沉声道,“本王去龙泉寺找你的当日,梁相曾提过此事。不过本王现在倒是很好奇李伦甫他未卜先知的能力。” 沈未凉不动声色地笑道,“王爷不是素来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么?” 萧燃神情不屑,“梁相既铁了心要拉拢他入朝,自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来对付本王。也罢,本王便看看他李伦甫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 沈未凉闻言,想起自个在李宅落水一事,心下有些忧愁。李伦甫若真是重生而来,又为梁相所用,且不说暗箭难防,就冲着萧霸王杀了梁康义,这两家的梁子也结的够大了。 女人踌躇着上前,伸手拽住男人的腕子,正色道,“王爷,务必多加小心。” 萧燃垂眼,瞧着衣袖上一截纤细的的指尖,忽而笑了笑,“你担心本王?” 沈未凉愣了片刻,暗自腹诽他没个正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遂没好气道,“王爷英明神武,想来是不用我挂心了。”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 男人眼疾手快地伸掌按住她的指尖,笑容玩味,“没给夫人补上洞房花烛夜之前,我可舍不得死。” 沈未凉心跳骤然快了几拍,嗔怒着瞪向萧燃,“王爷莫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萧燃仍是勾唇笑着,目光灼灼盯着她,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 下午收拾行李的时候,阿木突然出现在门口,一声不吭地杵着,视线落在女人忙碌的背影上。 沈未凉丢下手里的衣物,转头问,“怎么了,有事要同我说?” 阿木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罕见地带了一丝迫切意味,“面摊,想起来了。” 沈未凉眼里一亮,笑着猜测,“可是面摊让你似曾相识,想起些以往的记忆了?” 阿木见她笑靥灿烂,下意识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一排瓷白的牙齿,看上去充满了少年蓬勃之气,“想起以前,去面摊吃面。” 沈未凉拉着他坐下,又仔细问道,“和谁去面摊吃面的?在哪个面摊?何时去的?” 阿木懵了神,似是努力回想了一番,无果后泄气般摇摇头,“上次的面摊,很熟悉。” 沈未凉瞧了眼窗外尚早的天色,戳戳他的肩膀,提议,“咱们再去那面摊看看,顺便问一问摊主可认识你。” 阿木顺从地颔首,跟在女人身后出了门。 可到了彦水城,二人绕了半条街,又在医馆四周找了许久,也没见到上回来吃面的小摊子。 沈未凉环顾四周,而后叉着腰询问街边卖瓜果的小贩,“老婆婆,您可知道这儿常开着的那个面摊哪去了?” 老妪抬头解释,“你们找的是高高瘦瘦那老头子吧。前几日他儿子接他回乡下去了。” 沈未凉瞥了眼面色凝重的阿木,不死心地又问,“那您可认识我身边这位男子?” 老妪眯着眼打量了几下,笑着摇头,“老婆子我也是最近才来彦水城做买卖,并不识得这位年轻人。” 沈未凉微叹了口气,同老妪道谢。这些天虽忙着打探宋昭庭的消息,但几乎也走遍了半个山阳,可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关于阿木的线索。 阿木倒不是很沮丧,反而睁着双澄澈的眼睛冲女人单纯地笑。 沈未凉像是对待自家弟弟一般,抬手抚摸了一下阿木的脑袋,然后边往前走边安慰道,“没关系,等咱们回了荣城,也一样可以继续调查你的身世……” 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响,生生将她的话打断了去。 女人循声望去,府衙门前一片混乱。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