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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孟七七转头看着他。陈伯衍便道:“陈无咎在我们抵达神京后不久就离开了孤山,而芳信失踪了。”孟七七微怔:“你是说,这两者之间有关联?”陈伯衍道:“或许。”闻言,孟七七再度陷入沉思。陈伯衍说的有一定可能,但这几件事之间从表面上来看是没有关联的。陈伯兮与海茶之间倒有一点关联,可那是因为魂草。不对,若换一种思路来看呢?孟七七沉吟道:“陈伯兮与海茶商会因为魂草的交易有一定的往来,先不论这种关联密不密切,至少他们是有关的。而张家与海茶商会又因为血晶石有了关联,在这所有的事情里,海茶商会是一个相交的点。”“那我们下一步去查那个千重门吗?”沈青崖问。“蜀中么……”孟七七沉吟着。忽然,蔡东家急匆匆过来,提着衣摆边跑边喊:“小侯,又有人来找你了!”又有人找?孟七七站起来道:“谁找我?”“哎呀你先跟我去看看吧,这回来的人不一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造孽哦……”蔡东家面露不忍。孟七七狐疑着跟他过去,沈青崖与陈伯衍亦紧随其后。客栈大堂里,此时坐满了人,嘈杂得很。这其中大半的人都是冲着孟七七三人来的,此时有人瞧见孟七七,忙喊道:“孟前辈来了,让让、快让让!”蔡东家则一路抓紧时间解释着情况:“方才有一伙人冲进来,我原以为又是来找麻烦的,可没想到他们一进来就跪下了,说是受了什么冤屈,请你替他们做主呢!”“冤屈?”孟七七挑眉,目光穿过人群让出来的道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四个人,一个青年、一位妙龄少女、一位老妇再加一个孩子,皆衣着富贵。“孟仙君!”青年最早看见孟七七,双眼陡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希冀与渴求,喊道:“求孟仙君搭救,求孟仙君为我们做主啊!”话音未落,青年立刻给孟七七磕了一个响头。他身后的少女与老妇有样学样,或眼含泪水或激动难以名状地给孟七七磕头,唯有那孩子懵懂无状,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小师叔。”陈伯衍下意识地挡在孟七七身前。“无妨。”孟七七摇摇头,主动走到那四人面前,道:“既有冤屈,何不去官府鸣冤,为何来此?”青年急忙解释:“小的、小的要状告当今公主殿下,官府根本不敢受理,故而只能来求仙君大人!请仙君为我们主持公道啊!”话音落下,四下哗然。“公主殿下?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孟七七却仍神色平静。“草民不敢。”青年深深跪伏在地,悲痛道:“我本是户部侍郎李静之子,可公主殿下仗势欺人,栽赃家父谋逆之罪,致使家父于家中上吊自尽,此乃不共戴天之仇,身为人子不得不报!”闻言,人群中数人纷纷露出恍然之色。若说他们起初还不晓得此人是谁,他一说上吊自尽的,便都知道了。一时间,同情者有之,怀疑者有之,可不论是谁,更多的仍是惊讶。户部侍郎上吊自尽,其家人口口声声说凶手是公主殿下,已是耸人听闻。他们不去找皇帝陛下伸冤,却跑到这儿来求孟七七,更让人惊讶。“这……”沈青崖不由看向孟七七。他倒是不惊讶,神京的聪明人很多,都能看出来孟七七的重要性,昨日屈平便来求过他们。可今日又有人来,还来得如此招摇。孤山剑阁声名在外,孟七七若不想砸了这块招牌,今日这一关,必不好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七七一人身上,孟七七的脸色迅速冷凝。可就在大家以为他要逐客之时,他却说道:“好。”一个“好”字,成功让所有都愣怔了,包括那个青年。他张着嘴,惊喜来得太快,让他一时反应不及。而孟七七接下来的话,却又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在下厚颜称一声仙君,你若请我帮忙,我断然不能推辞。但我虽在仙门中有些地位,对于神京而言,亦不过一介草民,手中无大权,如何帮你?难不成你要我杀了公主殿下?”“不、不是……”青年急于辩解。孟七七去又打断他,问:“你父自杀,为何?你可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可能发誓公主殿下是栽赃?”连续三个问题,把青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满脸通红。身旁的少女连忙扶住他,素手拍着他的背,眸中带泪,楚楚可怜。“哥,你别急,别急……”少女抹了把眼泪,鼓起勇气看向孟七七,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们怎么敢污蔑公主殿下呢?仙君您若不相信,大可以去我家看看,我爹的尸首现在还停在家中,就放在一块儿破门板上。我家素来清贫,公主殿下说我爹贪赃谋逆,是绝没有的啊!”少女虽柔弱,条理却更清晰。孟七七说话的声音便也柔和了些,道:“林姑娘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可你们若坚信令尊的无辜,此刻便该抬着他的尸首去公主府理论,或去宫门口敲鸣冤鼓,为何会想到要来找我?”林姑娘咬唇不语,似有苦衷。孟七七便在旁边等着,等到她开口为止。一时间,客栈内无人说话,只余青年粗重的喘息声尤为明显。过了片刻,林姑娘意识到只要她不开koujiao待,孟七七便不会帮她的事实,终于下定决心,道:“回仙君,家中突遭巨变,我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公主殿下如今权势滔天,排除异己无所不作,神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官府都是她的手下,我们怎么敢去鸣冤?幸有高人指点,若城中还有一处是殿下动不得的,便是仙君这里,我们才斗胆过来求救,望仙君莫怪。”语毕,林姑娘深深跪伏在地,瘦弱的肩膀颤抖着,言语却格外坚定。客栈诸人纷纷咋舌,他们多是为孟七七三人而来的修士,对朝中斗争本没有多了解,乍听之下,可不震惊么?沈青崖默默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旁边那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心有不忍。不谙世事的孩童似乎也终于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害怕地抓着奶奶的衣角哭了起来。孟七七却无暇他顾,林姑娘这几句话,很有意思啊。颐和公主权势滔天、无所不作,若再往外传一两次,或许还能再添一条“残暴不仁”。三人成虎,口诛笔伐。她是故意的吗?还是出于义愤有感而发?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今天这件事情,都不简单。“你说高人指点,是哪一位?”孟七七沉声。“是一位萍水相逢的小公子,带着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