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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 吃过饭,罗晓谕带着小董、老罗在酒店门口等着林纾的车。 他早上匆匆忙忙地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拿讲稿,罗晓谕还费了大半管的遮瑕,给他盖脖子上的唇印戳。 主办方派来接林纾和他同事的车,是几辆款式很保守的红旗,罗晓谕刚拉开车门,旁边便传来一声不远不近的嗤笑。 “哼,还以为混得多好。” 罗晓谕先让小董搀着老罗坐进后排,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出所料,又是陶清平。 穿着一件很显她皮肤黑的红色羊绒大衣,正迈着一条腿钻进一辆凯迪拉克里。 挑衅似的朝罗晓谕笑了笑,“砰”地关上车门。 林纾见她迟迟不上车,走过来问。 “没事,“罗晓谕耸耸肩,“很无聊的人,很无聊的事。” 会议在首都国际会展中心举行,也算是规模盛大。 现场像罗晓谕这样年轻时髦的漂亮姑娘不算多,大部分都是西装革履,来参展或是商务洽谈的。 林纾把他们三个安排在前三排的VIP坐席里,就去展区准备解说了。 会议还没开始,他除了演讲的另一项工作,就是展示和讲解这次出展的几个新产品。 小董坐不住,跟罗晓谕说了一声,四处拍照去了,他对那几辆清洁能源的大巴士,尤其感兴趣。 老罗捧着手机,做起了低头族,微信“嘀嘀嘀”响个不停。 也难得他自找有乐,让自己过得这么充实。罗晓谕盯着他看了几分钟,低头去整理一会儿要用的话筒和录音笔。 “哎,罗晓谕?”又有人叫她,罗晓谕不耐烦地抬起头。 一脸惊喜的人是徐茂,她便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徐师哥,好久没见了。” 徐茂今天穿了一身米色西装,巴宝莉的领带和皮鞋,头发锃亮、一丝不乱。 整个人较在学校那会儿比,的确气派从容很多。 罗晓谕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跟他握手。 徐茂故作夸张地从头到脚打量她:“女大十八变,真是更漂亮了。” 罗晓谕手背拂了拂脸,顺着他的话:“徐师哥真会开玩笑,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十九了。” 徐茂没有在意她这句有点顶撞意味的话,朝罗晓谕身后招招手:“林纾忙呢吧?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都是咱们A大的,有一个还跟你一样,学新闻的呢。” 罗晓谕扯扯嘴角:“该不会是......” “茂哥——”小四眼一家三口过来,看见罗晓谕,两方脸上表情都很尴尬。 徐茂对这里面的个中缘由,并非一无所知,但今天他来,是有求于林纾。 因此,为了讨好他,他只能牺牲掉没什么大用途的小四眼一家。让他们低姿态地给罗晓谕赔个不是,兴许她枕头风一吹,林纾那边还有转圜的余地。 小四眼早已得了徐茂的指使,强按着陶清平:“小罗啊,昨天清平找你闹那场,我已经狠狠修理过她了,现在我让她给你道个歉,你别生气了。” 陶清平斜着眼睛,摘掉小四眼盖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干啥呀?突然就让我道歉。” 徐茂干咳。 “瓜婆娘!”小四眼低声数落一句,给罗晓谕赔笑:“总之啊,这么多年同学,都是缘分,大家都退一步,以后没准还得合作呢。” 罗晓谕回头找了找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老罗,见他依然保持着同一种姿态,放了心。 举了举手里的录音笔:“徐师哥,叙旧在散会后还有时间,今天咱们都是来工作的。” 徐茂爽朗笑几声:“哎呀,你看我这脑子,都忙忘了,你是带着采访任务来的,那你先忙,之后咱们再聚。” “谁还要跟她聚!” 陶清平嘟囔着,看了一眼徐茂,拽着小四眼的胳膊扯出老远。 找个人少的角落,问他:“今天怎么回事啊?我还得被她压一头?” 小四眼整整衣服:“公司有困难,需要林纾的技术,茂哥不好声好气地巴结着人家行吗?” 陶清平揪住大衣袖子上的一处跑线的线头,狠狠一拽,衣袖上裂开一条口子。 她语气更差了:“那林纾,不是早就离开公司了吗?他要在,还能有你的份儿啊?” 小四眼颇带着些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他离开公司,带走了五百万现金和全部他研发的技术,茂哥需要人才把我叫来的。天大的好事,你不偷着乐吧,还整天叨叨叨的。” 陶清平不服极了:“我有什么可高兴的?人家拿钱拍拍屁股走了,你是来收拾烂摊子的,还指望着你在这公司赚了钱,能买套大点的房子,现在可好,工资都快发不出了,还得还贷款,跟你妈住一起。” “目光短浅!”小四眼语气很嫌弃,撂下话走了。 十点整,会议正式开始。 林纾代表的大华国际抽到的序号是第三个。 前两个的演讲,罗晓谕垂着脑袋如实地都录了下来,在她看来平平无奇,讲的都是能多赚钱的俗话。 林纾上场,毫无疑问地赢得了满场热烈的掌声。 他一身的阿玛尼纯黑西服,手腕表倒还是那块旧水鬼,微笑着向观众致意,语气镇定而缓和。 罗晓谕仰着脖子看他,还掐小董的胳膊要他拍特写。 她就是觉得他好,就是很自豪。 六年前那个讷讷的、不善言辞的穷酸少年,已经成长为现在这个浑身都光芒万丈的男人了,而且还是她的。 在现场,她就赶出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几千字采访稿。 **** 采访结束之后,林纾被一群人围着,罗晓谕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的休息时间。 她是来道个别的,早上起床前,林纾就告诉她,峰会结束之后,就得回内蒙。 罗晓谕勾勾林纾的小指头:“那说好了,我和爸在家等你过年,我们要向全家公开关系的。” 林纾正乐不得:“一言为定。” **** 一番舟车劳顿回了家,第二天,罗晓谕准时去上班。 想把写好的稿子交给牛巧珍看一遍,去敲她办公室的门,才知道她住院了。 同事七嘴八舌:“总编为了拿奖真拼啊,一个人就敢闯那种地方。” “是啊,拼命三娘,听说,小腿粉碎性骨折呢。” 罗晓谕有点担心,问清楚了医院地址,下班后,买了一束香水百合去探病。 病房门开着,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静谧而平和。 牛巧珍倚在床头看柴静的传记。 罗晓谕敲敲门,她抬头,“哟,从北京回来了?” 罗晓谕抱着花进去,把窗台上的花瓶洗干净了,灌些水,摆上花。 牛巧珍合上书,看她忙里忙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