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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烟,玄戈朝那几个熟客摆摆手,“回聊,我做点吃的给他。”说着就往厨房走。陆爻跟了两步,想想还是停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抱着自己的双肩包,十分自觉。玄戈把油倒在锅里,抬头往外瞟了一眼,正好就看见陆爻在好奇地打量店里的装饰,嘴唇下意识地轻抿着,看起来挺乖,像个瓷娃娃。想起对方说才十九,就又伸手拿个鸡蛋敲了。十五分钟后,一大碗rou丝面摆在了自己面前,鸡蛋另用青色的瓷碟单独装着。陆爻盯着碗里切得均匀的rou丝,胃酸分泌得特别快。咬咬牙忍住,他抬头朝着玄戈笑,然后认真地说,“我身上没有钱,先欠着,等我有钱了还你。”“不收你钱,吃吧。”玄戈手指碰了碰瓷碟的边,“溏心蛋,你看吃不吃得惯。”被汤面的热气熏了,陆爻觉得眼睛胀胀的,喉咙也有些发涩,他掩饰性地伸手去拿筷子,夹着蛋吃了一大口,蛋黄软滑,好吃的让他想原地蹦两下。“真的好好吃!”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满足到飞起。看他双眼发亮的小模样,玄戈心情也挺好,“我去忙,你慢慢吃。”说完又进了厨房。陆爻仔仔细细地把鸡蛋吃完,缓了饥饿感,又挑了一根rou丝尝了尝,默默记下,一盘蛋炒饭,一碗rou丝面,一个溏心蛋。玻璃隔断的厨房里,玄戈手上切着菜,眼睛又不受控制地落到了陆爻身上。饿劲儿过了之后,陆爻的吃相就文雅起来,坐着时腰背一直都是挺直的,一看教养就很好。皮肤白,手很细,眼神清澈,应该没怎么吃过苦,家庭环境肯定不错。就是不知道怎么漂在外面。又有常来的食客进来点菜,玄戈应了一句,开始切葱拍蒜。陆爻吃得心满意足,把碗里的汤都给喝了一干二净。他看玄戈还在忙,就坐在位置上没动,竖着耳朵听吃饭的人聊八卦。听了没几分钟,他就发现玄戈在女顾客里的人气是十分的高,好多男顾客也都说他的好话,言语间很欣赏。陆爻暗暗地把听见的各种信息都记在脑子里,有种暗搓搓的兴奋感。一直等到两点,店里的客人才走完。陆爻把碗筷拿进厨房,自觉地挽袖子洗碗。刚开了水龙头,就听见玄戈的声音,“你的碗已经很干净了。”可能是有些累,他背靠着料理台,嘴里含着一支烟,但没点燃,衣袖松松地挽着,不规整,但有种懒懒的落拓。陆爻有些不好意思,手速非常快地洗完碗筷,整齐地放进碗柜里,转身又认真道了谢。“你昨晚救了我,请你吃碗面而已,应该的。”“你之前也救了我。”小声地回了一句,陆爻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那三枚被体温弄暖和了的硬币,拿出来递给玄戈,“还给你。”视线从硬币上一扫而过,玄戈眼神又落到了陆爻脸上,“不用还了。”“可是——”“你算卦不是需要硬币吗?没道具怎么算?”玄戈打断他将将出口的话,有些漫不经心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当成是我寄放在你那里的。”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分不清是什么感觉,陆爻捏紧手里的硬币,点头应了,“嗯。”沉默了一会儿,发现玄戈没再说话,他觉得自己也该走了。刚迈出去两步,就听玄戈在后面叫他,“等等。”转过身,陆爻正想问干什么,就看见玄戈抬起手,下一秒,有些粗糙的指腹触到了自己的嘴角,温温热热的。他下意识地放缓呼吸,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儿,其中还缠着一缕烟草的气息。“有一点葱,没擦干净。”心脏跳得有些快,陆爻视线躲闪,又道了声谢,快步出了锦食的店门。玄戈收回手,磨了磨指腹,看着对方急急忙忙的背影,嘴角带着点笑,声音很低,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是挺乖的。”接下来,陆爻差不多有大半个月没见过玄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有意地避开那附近。就是看见穿工字背心的人,也会很快转移视线。他把这归咎于,之前粘在嘴边的那点葱花——实在太丢脸!看了看天色,感觉晚上要下雨。不下雨的晚上,他还可以在公园广场什么的将就一下,但下雨就没办法了。陆爻合计着自己得去给人有偿算两卦,把今晚的住宿费挣到才行。现在他的本命卦盘不在,一天卦最好不要给人算多了,多了就容易不准。而他通过别人诚心说的“希望你长命百岁”,只能积攒最多九十天的寿命,超过九十天的上限,多出来的也用不上。可能是运气比较好,他遇上一个中年大叔,算了一卦,对方说很准,直接给了他两百块钱。巨款啊!陆爻道了谢,激动地把钱揣在口袋里,准备找家便宜的小旅馆住一晚。不管哪座城市里,都会有那种隐藏在小巷深处的旅馆,条件不好,但遮风挡雨洗澡洗衣服足够了。凭感觉找了方向,没一会儿就远远看见“住宿”两个字的招牌,陆爻沿着光线昏暗的巷子往里走,他旁边有三四个人走在一起,正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下意识地,陆爻放慢步子,走在他们后面。“他妈的上次姓玄那小子让老子吃了大亏,强子他们还在医院住着……那把刀也瞎几把邪乎,最开始那两次都是老子拿的,人没砍到,握手里冷得渗人……”“上头让我们做是看得起我们……钱多的是奶奶,就是要求真几把多……”零零碎碎的声音陆续飘过来,陆爻心里一突,继续默不作声地跟着走。之后,那个被称为“杨哥”的打电话叫了人,要一起去锦食附近堵人。陆爻听他们换了话题,就拐弯儿进了旅馆里,见那几个人走远之后,又两步窜出来,然后撒腿就往外跑。——不过,他的恩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是什么黑、社会组织前任头目的心腹,现在隐藏在闹市里开饭馆,却还是三天两头被追杀?也太刺激了!陆爻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很难受,又冷又痛,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筋rou,都像是正被冰刃细细割磨。又似乎有人从后面在推攘着他,他顺着那力道,下意识地迈开一步,却没想到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金属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