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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嫡妻所出,他早年在外征战,心中颇觉亏欠,近年来倒常待在家中,一为韬光养晦,二则教养儿女。 女儿长在内宅,戎谨侯与之并不算亲近,然而到底相处了两三年,这一两年,他越相处越觉不对劲。 别的莫说,胎记便对不上号! 他亲生女儿生下之后,胎记长在肩胛骨,现今这位女儿胎记却长于手臂。 孩儿大了,身上胎记兴许会变淡消失,然而却万万没有挪位的道理。 戎谨侯心细如发,令人打探,却越探越觉不对,恐怕女儿出生之时便被仇家调包过了。 他心中有所怀疑,奈何找不到证据,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外派人手,加紧打探寻找。 茫茫人海,找个面目不清身份不明之人不比大海捞针容易,两年有余,戎谨侯不知收到多少消息,私下见过多少小女娘,却无半分头绪,以至于现今,他都会多大量遇着的小女娘一眼。 “蔼然。”戎谨侯一入府便匆匆唤来暗卫,吩咐:“右武卫有个名叫范远瞻的侍卫,他家有个meimei名唤范溪,你速去打听清楚,他这meimei何时在何地出生,是否他亲妹。” 穆蔼然拱手,“是。” “去罢。”戎谨侯吩咐一句,眼睛瞧着窗外翠色,亦不知在瞧甚。 穆蔼然不敢多瞧,应声后匆匆退走。 第56章 寻来 接下来几日, 范溪生活状似没什么变化, 除偶尔发愁今年要如何挣钱之外, 未曾有别的烦恼。 这日, 范溪用完早饭, 洗过碗后,拿起本游记去正堂里看。 安娘正在做针线,母女俩时不时闲话几句, 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太阳渐渐升高, 范溪捏捏脖子伸个懒腰,正思索着是否开始去买菜之时,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谁呐?”安娘在里头问了句, 外面人未应答,范溪抬腿疑惑地过去开门,探头往外望。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煞气有些重的高大中年男子,再往后则是几个家仆状打扮的青年男子。 范溪一下僵住了, 而后才想起来行礼,“侯爷……” 戎谨侯弯腰虚虚托住她, 语气柔和道:“不必多礼。” 范溪心里更觉不对劲, 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清亮眸子里带着些戒备。 安娘在里头听到动静,走出来瞧,一眼便望见这么多男子, 亦颇有些傻眼,她张张嘴,“不知诸位上门何事?” 戎谨侯一双黑眸扫过来,温声开口,“夫人,我乃戎谨侯,溪儿乃我女孩儿,我来此接她归家。” “不可能!”安娘一口否认,脸色白了,往后一步拉住范溪,“你说这话有甚凭据?” 戎谨侯道:“十二年前,你这女孩儿由一老妇抱于你,并非你亲生,可是?” 安娘强撑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这就是您女儿。” “夫人莫急,我说溪儿乃我女儿,已有实证。”戎谨侯朝旁边看了眼,道:“拿襁褓来。” 他手下一仆很快抱了个匣子过来,戎谨侯将匣子递给安娘,“夫人瞧瞧,里头的襁褓跟十一年前溪儿身上包着被送过来的可是类似?” 安娘打开一眼看,里头襁褓果真类似自家女儿小时候那张。 那襁褓她亲手洗好,现如今都=还在里屋箱笼里藏着,万万不会认错。 还未等安娘回过神,戎谨侯道:“此乃其一,二则我女孩儿出生时肩上有枚胎记,瞧着有些像展翅欲飞的鸟,不知溪儿身上可有?” 安娘脸又白了几分,女儿身上胎记颇为奇异,别人不知,她这当娘倒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其三则是溪儿长相神似我娘。”戎谨侯目光深沉,“证据颇多,我心里感觉溪儿亦是我女儿,想来不会认错人。” 安娘定定神,勉强道:“既然如此,不知侯爷此次前来?” “溪儿既是我女儿,断无流落在外的道理,我此次前来想接她归家。夫人帮我养这女儿,辛劳多年,此等小礼不成敬意,夫人收下罢。” 戎谨侯话音刚落,身后一群仆从抬着一个个箱子鱼贯而入,近十个箱子一下便将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安娘虽早有预料,但真听说戎谨侯要将人接走时她还是僵住了。 昨夜刚下过雨,又冷又湿,一股股寒气穿透棉袄,直冻得安娘打了个激灵。 戎谨侯说完不再看安娘,转向范溪,“溪儿,跟爹回去罢。” 范溪听闻此话心神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她张张嘴,“此事重大,我缓一缓,过几日再说成么?” 戎谨侯安慰她,目光柔和,“你先跟爹回去,又不叫你与养娘断联系,你想他们再归来瞧瞧便是。” 范溪摇摇头,“我想等等,我大兄还未归来,您过几日再来成么?” 他们这厢说话之时,收到消息的范远瞻匆匆赶回来。他身上还穿着铠甲,大冷天也不知是否一路跑回来,一停下,身上似要冒出袅袅雾气。 “侯爷。”范远瞻沉着拱手,他扫了眼屋内外景象,沉声道:“不知可否请王爷进来喝口茶?” 戎谨侯自是不会拒绝,他抬脚踏进范家院子。 范家这院子不大,收拾得却很整齐,院子一角开出两块菜畦,上头菜蔬正冒了点绿意。 戎谨侯跟着他们进屋,屋内东西极少,却处处透着整洁干净,戎谨侯见这模样,不由暗暗点头。 范远瞻请戎谨侯上座,亲自泡了茶来,恭敬献上之后方道:“侯爷,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日之言皆是您一面之词,无论襁褓还是胎记,只要您愿意,想弄出来都不难,不知您是否还有更得力的证据?” 戎谨侯一双锐目盯着范远瞻,范远瞻丝毫不退,目光诚恳,“溪儿可能是您女儿,却也是我范家的掌上明珠,若不弄清楚,我们万万不能让您随意带走她。” 戎谨侯屈指敲敲桌子,“掌珠?你爹怕不是这么说罢?我瞧你爹恨不得让溪儿为奴为婢?” “子不言父之过,正因如此,我带她们搬出来来住。”范远瞻抬头看戎谨侯,两个年龄不同的男人对视,目光似乎带着刀光剑影,“这话亦可问侯爷,溪儿既是您女儿,为何当年会被人送出来,现时再回去是否还有危险?这点若不清楚,拼了这条命,我亦不能让溪儿与您回去。” 戎谨侯上下打量他几眼,“小子,你胆大包天呐。” 范远瞻背上炸出一层层冷汗,内衫已湿透,外表却瞧不大出来,他依旧那幅不卑不亢的模样,“不敢。” 戎谨侯道:“当年之事乃我府上隐秘,此事你便莫打听了,我堂堂戎谨侯,不会连一个女孩儿都护不住。” 范远瞻见当真的得不到消息,嘴唇抿了又抿,却依旧未妥协。 戎谨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