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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预谋。 别人都怕她,只有她不怕。 她问他:“你就是迟醒吗?你长得真帅呢。” 她的笑容比她身后落日的余晖更加温柔动人,裙摆随风浮动的模样直到今日也深深的停驻在他的记忆里。 当时他想:你说的那都是废话,老子不帅还能叫迟醒么? 然后她又问:“你看我长得漂亮吗?” 迟醒当时被这个女生直白的话唬的一愣,本想爆粗口结果丢人的结巴了一下:“还、还行吧。” “那我能当你女朋友吗?”她歪头,纯良的问道。 他当时没有回答。 后来想一想,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他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了。 她又何必多问。 后来得她也会对他甜声撒娇,她说:“你再喜欢我一点,再喜欢一点好不好嘛?” “迟醒,我喜欢你呀。” “迟醒,抱抱。” “迟醒,我走不动了,你背背我。”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对几个人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对于现在的迟醒来说,这仍旧是一句弥足珍贵的话。 医院内,急救室外,迟醒一个拳头打在边珩脸上,边珩被打的踉跄了一下直接倒在地上,他没有站起来,就这这个姿势没动。 霍以南冷声:“行了,你揍他一顿茶茶就能醒过来吗?在胡闹什么?”他腿在抖,还是倚靠墙壁才能笔直的站好。 急救室外面看不见一切,但却能传出林时茶痛苦的叫声,她醒了,但是她很痛苦。 那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重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四个人的心房。 沈默尤其是,每当林时茶叫一声,他就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蜷缩在墙角。 走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时茶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护士还是医生的声音: “拿桶来,她要吐了。” “吐不出东西,全是酸水。” “坚持住,小姑娘不要紧张,保持清醒啊。” 霍以南浑身发冷,他想到了很多,难怪在艺校林时茶会忽然说让他接受谷茵,说她长得很漂亮跟她在一起也很好啊。 他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大方。 她给出的理由却是自己要转学了。 转学,转什么学,怕是要隐瞒自己的病,休学回家吧。 霍以南捂住脸庞,垂着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她流鼻血发病被迟醒扯过去看到的那一瞬间,她尖叫出声,用力推他,明显就是不想自己的模样被他们看到,她崩溃她抓狂、她要疯掉了。 她情绪那么激动,甚至觉得难堪。 她一直以来都温温柔柔可可爱爱,显少有那样的时候。 陈莓喘息着跑了过来,站定在急救室外手扶着膝盖呼吸,脸都是涨红的,但在看到急救室的门后又转成了白色。 她很急,但知道这个情况不适合开口问什么,只好焦急的等待消息。 班主任很来了,她先安抚了一下迟醒他们,又是无奈又是痛心,她叹了口气才说话:“当初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想到,可能她命运如此吧。” “什么意思。”迟醒声音沙哑问。 “多发性海默尔综合征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听名字也知道了,只是一种不大不小的综合症,本身吃药也可以病愈,只不过周期会很长,或者做手术也可以根治。” “但是她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而且小时候因为条件困难,连药也不能够持续的吃,断断续续的,毛病就大了起来。” “根据她奶奶说,她患病已经有十四年了。” 十四年。 十四年。 迟醒要窒息了,他心脏处仿佛有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他的心脏,不停的给他施压增加剧痛感。 十四年患病没有被治愈是什么概念,就算是小感冒也是会死人的! 最后来的是林春华,林春华仿佛一息之间老了十岁,在听到林时茶的声音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昏倒过去,她无法接受,四个人连忙扶住了她,她一大把年纪老泪纵横:“我的孩子啊!” 对林春华来说,林时茶就像是她亲生的孩子,是她从小拉扯她长大,亲眼看她从一个两三岁的小豆丁慢慢歪着身子长大成人,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温柔漂亮。 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她始终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无论是自己这些年打工的钱,还是林百城被威胁来的钱,都是够林时茶做手术的,可是为什么? 她才活了十七年啊。 林时茶到底甘不甘心自己的生命这么短暂,林春华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到了眼前,哭的快要背过气去,“都是我的错,我太穷了,我赚不起钱啊,我怎么这么没用!” “畜生!”林春华又骂了句,不知道到底在骂谁。 深夜来临,病房一片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迟醒、沈默还有霍以南跟林春华一起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态度很是不乐观,他摇了摇头:“太迟了。” “如果是在检查出患病的时候就及早做手术,现在连病根都不会留,这会儿不仅仅是错过最佳治疗时期的问题,药物治疗已经完全变成了牵制和勉强维持生命的物质。” “进行手术倒是有可能能治愈,但成功率很低。” 迟醒呼吸一滞,“多低。” “百分之十。”医生回答。 林春华说什么都不同意,“百分之十,那不行那不行,我攒钱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茶茶做手术,明明上次我问医生,医生说只是一个正常的手术,一会儿就做完了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努力了大半辈子,因为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生生的将林时茶拖的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 可是越是这样,越是没有人去指责她,她太艰难了,这么多年以来孤苦伶仃,一个老人家赚钱又会有多容易呢?她也曾彻夜难眠,惦记着攒钱给孙女做手术。 林春华的声音惊恐且抖动,本就因为风湿病腿关节难受,这会儿竟然连路都走不成了。 医生反问:“老太太,您上次问医生,是在多久之前。” 林春华脸一白。 上次问医生,是在十年前了。 十年前。 医生跟林春华讲道理,可是林春华这个状态,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走廊外,林春华声音苍老,三个男生伴在她身旁,“我那儿子跟儿媳妇两看相厌,本就打算离婚,谁知道那个关节骨怀上了,我想着有了孩子总能好些,谁知道不过是让勉强将他们维系在一起,甚至到了最后,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齐齐厌恶起这个有着对方血缘的孩子。” “可是婚姻重重怎么能怨到孩子身上,儿媳妇怨恨这个忽然到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