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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谁是青梅,谁又是抓壮丁的人?一路神游至下车,到了程睿凛约的地址,又是另一番天地,灯红酒绿、鬼哭狼嚎。程睿凛是他老友,热衷SNS,能知道秦雪来长沙找他不稀奇。只一点他还是有些惊讶的,范陈简问秦雪:“你认识程睿凛?”秦雪点头,道:“认识,但不太熟。”他们从前聊天说起高中时候的事,提起过程睿凛,但范陈简只以为她是听说过而并不是相识的。这样说来,范陈简所有相识的人里,如果算进他自己,那最晚认识秦雪的人,就是他了。高中三年从未知道这样一个人,大学后分处异国两地,反而成了一段姻缘。他带着秦雪去见程睿凛后,这时已经是第三回听他感叹。“你够了没?”范陈简忍不住道,“都说第三回了。”程睿凛道:“记这么清楚啊,我有说很多次吗,就是稍微感慨下嘛。话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我很好奇啊。”“她加了我,聊了段时间,然后就在一起了。”范陈简说得平平淡淡。程睿凛笑道:“肯定是人家妹子表的白。”范陈简瞥他一眼,但没说话,作是默认了。“她高中暗恋你啊?”范陈简踌躇了一下,道:“也许吧。”程睿凛又笑起来,道:“是就是了,干嘛那么勉强,心知肚明不是?”范陈简摇头道:“我没问过,她也没说过。”程睿凛有点诧异,道:“你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吧。”不是说要交心如何,只是两人确定关系时长也不短,有些事却总浅谈而止,难说是亲密。范陈简看了眼已经和程睿凛约来的其他朋友打成一片的秦雪,有些滋味莫名,道:“可能,还早吧。”程睿凛开了瓶啤酒递过去,道:“你主动点,人家是妹子当然会矜持些。”范陈简没说话,也懒得反驳,如果真要说,只一句“有点复杂”就能被程睿凛喷死。哪来那么多事呢?他也说不上来,心里却又隐隐感觉出什么。更别提因为杨追,他暗地里心生的隐约埋怨与内疚。包厢里声响轰轰,他待得腻歪,坐角落里出神想着,下午要跟着杨追出去玩了会去哪。程睿凛嚎了一嗓子后又跑去撩范陈简,道:“你那同学怎么不跟着来?”范陈简回过神,看都不看他,闷声道:“他人不舒服。”程睿凛嘁了一声,表情很不以为然,但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他拍拍范陈简肩膀,道:“谁叫你放他鸽子。”不是这么回事。范陈简心里默默反驳,反驳得生烦。手机被他捂得发热,犹豫半天,还是发了条微信过去。——你在干嘛?过了会,杨追才回:打大菠萝。范陈简啧了一声,担忧没了,不忿上来了。——说好一起升级的!杨追回了个笑脸。对话框很快又弹出来:“我先升,再带你。”范陈简差点就放下心,忽然又反应过来,升级完装备不行,又得靠杨追刷,那他还玩个毛线?他顿时兴味索然,回道:“……算了,回头我自己再升上来,你等等我就行。”又过了一会,那边才回话。——驴你的,没玩游戏,在外面呢。范陈简猛地坐起来,瞪着手机一副仇大怨深的模样。跟他并肩靠着沙发发懒的程睿凛吓了一跳。他推了下范陈简,道:“没事吧你?”范陈简暗骂了一声,又对他说没事,摸起手机再次软瘫着躺下,脸色还是不爽样没恢复过来。他顺手倒了口酒入喉。酒下了肚,凉了心口,莫名的,他竟然感到点委屈。看着聊天记录,手指在戳在屏幕划上划下,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晚上到了饭点,一行人浩浩荡荡挤进楼下餐厅。程睿凛拉着他在前台扯谈,过了一会,进来两个人。“程睿凛?”刚进来的其中一男生惊讶道。程睿凛扭头看过去,举着手露出笑脸打招呼,范陈简知道他多半是没记起来,但他倒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那男生也看到了范陈简,面熟倒是面熟,但指着人结巴了半天才叫出名字。范陈简顺着声音看过去时就挂了副笑脸,耐心和善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尴尬。男人凑过来拍拍他,道:“好久没见啊。”范陈简笑着点点头,没寒暄几句,便两相挥手告别。他看着那男生背影,面色淡淡的,笑意还流露着点,不过火星方熄,总是散开了热,拢起了凉意。程睿凛侧头问他,道:“那人谁啊?”范陈简收回视线,道:“我初中同学,同班的,认识你不奇怪。”然后他又说:“你不认识也不奇怪。”程睿凛长长地“哦”了一声,明白过来。他们初中同校,高中同班,范陈简也是同班后才跟他相熟。因为混得开,认识他的总是比他认识的要多。饭后一群人有散的,还有聚着要通宵打麻将的,范陈简晚上多喝了点酒,还是程睿凛送秦雪上的车。他歪倒在大厅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程睿凛送着一群人离开,心想,每一回如果都是这样,程睿凛又是个什么滋味呢。聚来容易,散也容易。来来往往的人和事,只身一个人送走,之前再多开心,此刻也变得索然。他竟然还乐此不疲?哪来的意思。他看着程睿凛进来,坐在他旁边,他靠过去,道:“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正合目休息的程睿凛睁开眼看他,手摸上他的头,又被他躲开。他笑道:“好啊,你自己走,那我上楼去了。”范陈简眼睁睁看着他说完就起身走,登时被噎得不行。程睿凛在电梯口站立,侧过身朝他挥手,他没回应,莫名地笑开了,却没一点高兴,也不知道在嘲笑谁。个中滋味,千情万绪,莫衷一是。他看不得别人寥落,其实是自己受不得。摸出手机,不给自己想多的时间,就往杨追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你在哪?”范陈简声音闷闷的。耳边传来呼吸声,杨追久久没有开口,偶尔还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呼一吸的气息仿佛就吹在耳边一样,那细微的痒意从鼓膜撩到了心口。他不知道杨追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却觉得这样很好。过了一阵,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