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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走的是黄爷爷,那那位爷爷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不是当地人,比起脾气古怪的黄老头来说,他在码头上生活会很困难。 萧瑟的气氛布满整个巷子,没人去关黄爷爷家,那盏将灭未灭的灯。 码头上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杨堪家的麻将馆更是流言蜚语的聚集地,看牌的打牌的,神色凝重,时不时感叹一句“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日月经年,码头上的旧人都在一个个老去,一个个死去。 程倩没料到会遇上这种,没留在杨堪家吃饭便走了,杨堪吃过饭后,才趿拉着鞋往唤林家走。 走到黄爷爷家门口,刻意往里多看了一眼,土房子的裂缝rou眼看见,黄泥巴由墙延伸到地面,相接处你分不清到底是地还是墙。 杨堪搓了搓脸,没再留心多看,朝唤林家走去。 唤林正坐在柜台里发呆,连杨堪走进了都不曾发现,杨堪朝里张望,没看到允诚和那个女人,他揉着唤林的脑袋,“想什么了你?” 脑子放空的时间,允唤林整个人出现一种错觉的轻盈感,直到被杨堪拉回现实,“没什么…” 允唤林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杨堪放心不下,他摸着唤林的额头试温度,“你不是吓着了吧?” 唤林不耐烦的抓住杨堪的手,“我没有被吓着…你怎么跟我奶奶一样,疑神疑鬼的…” “那奶奶说了给你弄道符吗?”老辈的人都迷信,受惊就得求神拜佛,才能求得内心安宁。 杨堪复而握住唤林的手,“替黄爷难过呢?” 难过肯定是有的,十几年的街坊,说没就没了,前几天还看着拖着纸壳走在店门口的人,马上就要变成一抔黄土,可允唤林更多的是惋惜,一起走了一辈子的人,好像就在今天走散了。 杨堪见允唤林不说话,一把将人揉进胸口,低声道,“你要是想哭鼻子的话,我们偷偷的,我不告诉别人。” 对于杨堪而言,他对允唤林又了解又陌生,沉默寡言的人,往往心思敏感细腻,允唤林也是这样,就像他很少提起林阿姨的事情,其实特别在乎,在乎过头的时候,就害怕提起。 允唤林推了杨堪一掌,骂道,“你有病…” 杨堪歪着脑袋去看他,确定允唤林不会哭,他才厚着脸皮坐得更近,大手摩挲在允唤林的后颈,感慨道,“人老了…怎么就这么突然啊,说没就没了…” 死亡的凄凉感挥之不去,萦绕在他俩周围,允唤林没默出点别的东西,只是在听到杨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相聚和回忆都是弥足珍贵的。 杨堪喃喃道,“回来这么几天,就这么多事…都没和你好好待会儿…” 允唤林心头一紧,杨堪是他心头一块大石头,压住就死寂沉沉,喘不过气。 “我走那么多天…”杨堪的呼吸都变得绵长,语无伦次,算不上有逻辑,“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想我啊?” 第20章 或许是死亡的气息刺激到杨堪,这些情不自禁的话,说出后他才开始后悔,杨堪无措的看着允唤林,手里不敢轻易放开,他怕一松手,允唤林会逃得没影。 允唤林怔住,冰冷的手心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冷汗,还是杨堪手里传来的热度,是他太过敏感,还是杨堪另有所指,是一句无谓的寒暄,还是藏着真心的试探。 指节被杨堪捏的青痛,除了疼痛还有种别样的情愫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他没法阻止,也没法拒绝,又或是他渐渐迷恋上和杨堪接触的感觉。 是实实在在的,有温度的杨堪,可他不敢开口回答想与不想,无论答案与否,都显得格外的矫情。 杨堪这辈子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么rou麻的话,问完后得不到杨堪的回答显得异常尴尬,从脚底心传来的酥麻,膝盖处软得站不起来。 柜台后的气氛像是渡上了一层蜜色,粘稠中又甜得人齁嗓子,杨堪实在坐不住,起身在柜台里来回走了几步。 允唤林则若有所思的靠在凉椅上,不敢明目张胆用目光追随杨堪,总是趁着他转身的时候,偷偷的注视一眼他的背影。 直到店里出现买东西的街坊,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才有所缓解。 黄爷爷第二天早上回到码头的,仅仅一夜,整个人像是夜风中摇摇欲坠的蜡烛,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熄灭。 允唤林刚开了店门,黄爷爷从他家门前过,他喊道,“黄爷爷…” 白发苍苍的老人像是没有听见,步子缓慢的朝家里走去,允唤林跟着跑出来,站在黄爷爷家门口,看着他默默收拾着破破烂烂的东西,落寞的背影,让人看着揪心。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哪怕是病着,哪怕只有一口气吊着,都还让人有个念想。 听街坊传的闲言闲语,黄爷爷将人藏了几天,说这种话的人,面色酱紫,像是被骇人听闻的事情吓到一般。 可在唤林听来只有心酸,黄爷爷舍不得,但是又留不住。 死亡的可怖气氛一直没有消散,奶奶说得话果然应验了,没过两天,杨堪都还没有出船。 眼看着要换季,冰柜里剩下的冰棍要低价处理掉,杨堪正帮着街坊装袋,门口好几个举个零钱的小孩在排队,疯闹间将黄爷爷家的门给撞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黄老头上吊了!”撞破的小孩吓得嗷嗷直哭,连滚带爬的从门口站起来,连冰棍都不买了。 小孩的家长也骂骂咧咧的从家里出来,一边安慰孩子,一边抱怨黄爷爷,“怎么这么晦气啊,今年码头是不是流年不利。” 居委会的人这几天来了两次,黄爷爷似乎比他老伴儿走的还凄凉,临走时连送行的人都没有。 唤林被奶奶拦在家里,尸体经过门口时,他偷偷瞥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张白布。 还没等到冬天,就已经这么难熬了。 码头上的街坊自发给黄爷爷和他老伴儿烧纸钱,熊熊烈火之下是一片灰烬,为得是自己求一个心安理得。 纸钱烧得熏眼睛,允唤林将手里的纸钱烧完,便跟着杨堪远离了人群,多到航运的滑梯边上去了。 身上还沾染着一身纸灰味儿,杨堪先开口,“唤林,我明天就得走了。” 唤林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