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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窗,可以朦朦胧胧地看到雪花轻缓地飘落,无声地落在早已积了一层薄雪的窗沿,轻得甚至惊不起一丝空气的震颤。 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轻轻擦出一片湿润的圆。透过正在缓慢覆盖上冰雾的玻璃,可以看到被染成橘色的、小小的世界的一隅。路灯明亮的灯光,将蒙上了厚重云层的天空也映照成了温暖的橘色,灰白的天与纯白的雪,都在这暖融融的光芒中改变了颜色。化作了一团冻透了的、迷蒙的、暖色调的冰雾,随着纷纷落下的白雪,轻而空灵地变换着形状。 那样冷而寂静的美。无声无息。像是一个缥缈而又遥远的梦。 于是披上了外衣,在冬夜微冷的空气里走下楼去。旁人是早已睡熟了的,为了不惊动他们,只好脱了拖鞋提在手里,赤着脚走过木质的地板,又被那凉意沁得轻轻打了个寒战。 只有客厅还亮着灯。暖黄色的光线映照在墙壁上,在雪白的墙面上投出一个人影,正是埃尔梅罗二世。长发的男人坐在桌前,一边翻阅着从时钟塔带来的资料,一边书写着什么。 “A型图解?” 我看着他手边尚未完成的羊皮纸,歪了歪头。 “是啊。”埃尔梅罗二世微微蹙起眉,目光落在我的脚上,“你不冷吗?” 我这才想到要把鞋子穿上。磨蹭了两下,还是凑到他身边,去看他那一大叠的演算草稿。然后被那个入手的分量给吓了一跳。 “哇……真的好多。” “圣杯的系统本身很复杂。想要解体这种程度的大魔术,这些运算是必须的。” 埃尔梅罗二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视线转回了手头的工作上。见他这样忙碌,我也不好继续打扰,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钢笔的笔尖摩挲着纸张的沙沙声在响。 “要喝东西吗?” 我的目光停在他手边已经没了热气的半杯冷咖啡上,下意识皱起眉头来。埃尔梅罗二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应了一下。我便从他那里拿走白色的马克杯,转身去了厨房。在AI的指引下,我很方便地找到了水壶和需要的材料,烧了开水开始冲泡热饮。 当我把两杯热饮端到桌上之后,二世一边继续奋笔疾书,一边伸手从我手中接过了自己的马克杯,刚喝了一口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露出些许意外的神情看着我。 “热可可?” “没错。”我小小地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表情,“这么晚了,我才不会给你喝咖啡呢。不然你又要头痛了,就像上次那样。” “那次是因为……算了。”埃尔梅罗二世有些郁闷地吐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热可可,这才将杯子放下了。 我坐在他身边,双手捧着马克杯,看着杯中氤氲的白雾,带着蒙蒙热气扑过来,在睫毛和鼻尖凝成了一抹细小的水珠,又随着呼吸散去了。可可粉和鲜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温暖而又香甜,轻轻地漂浮着,一呼一吸之间,那软绵绵的醇香像是一直浸到了肺腑深处一样,在胃里开出暖棕色的花来。 在笔尖擦过纸张的沙沙声中,我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热可可,一边将发冷的膝盖贴在身边的人腿上,感受着男人略高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了几乎要冻僵的骨骼。 ……这个人,真的很温暖啊。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用指尖摩挲着有些烫手的马克杯,感觉着血液一点一点暖起来。 那到底是因为杯子的热度,还是那滑进胃里的热可可,亦或是身边这个人呢? 我一时有些分辨不清。不过。那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我轻轻放下马克杯,趴在微冷的桌面上,用发凉的脸颊贴上带着热可可香味的杯身。 沙沙,沙沙,沙沙。 书写依然在继续着。时断时续,伴随着翻页的细微响动,在热可可升起的暖暖香气中,一点一点远去了。 我侧过头,看着埃尔梅罗二世专注的侧脸,忽然有些想要微笑。 “老师总是很认真呢。” “是吗?” “是的。”我眯起眼睛,笑,“这种地方就很可靠。” “那也不是你把所有难题都推给我的理由。” “可我是笨蛋嘛。” 我皱了皱鼻子,撒娇似的拖长了尾音。 然后我就被捏了鼻子。 二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捏了捏我的鼻尖,而后粗暴地推了推我的脑门。 “你只是想偷懒而已吧,善于算计的小鬼。” 他的话语像是在闹脾气,语气却不怎么坏,推着我的手也没用力。我笑嘻嘻地仰起头来,轻轻蹭了他的手心两下,露出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来,从他的指缝中偷偷看他的脸。 “诶嘿嘿,被你发现啦。”我小小地吐了下舌头。 “真是……”埃尔梅罗二世很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张开大手胡乱揉了揉我的头,“行了,满足了吗?不要闹了,让我看完这段。” “好的吧……” 我不太甘愿地撒开他,趴到一边去,继续喝我的热可可。我喝得很慢,有时候都像是小猫玩水一样慢悠悠地舔。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多陪他一会儿,还是我自己单纯想玩。 不知道到底磨蹭了多久,在我差不多快要喝完最后一点热可可的时候,书写的沙沙声停住了。 “?” 我奇怪地看过去,只见埃尔梅罗二世扣好了手里的钢笔,又合上身边摊开的大部头书,一手揉着肩膀,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留意到我的视线,他探出手来,又胡乱揉了两下我的头发,这才穿好一直披在肩上的红色风衣,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走吧。” 见我还困惑地趴在桌子上看他,男人稍稍移开了目光。 “出去走走,也稍微活动一下……坐得太久了。” “好啊。” 我也笑了起来,将双手伸进之前披在肩头的薄呢外套里,扣好双排扣,这才站起身去揽他的手。埃尔梅罗二世的手臂被我抱在怀里,他虽然啧了一声,但到底是没有推开我。 夜已经很深。出了门才发现,雪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夜里没有风,但还是冷得有些刺骨。我深吸了一口冬日冰冷的空气,顿时觉得大脑清醒了不少。 隔着厚厚的靴子踩进雪地里的感觉十分奇妙,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靴子陷进雪中,压出一个又一个带着花纹的脚印。我下意识松开埃尔梅罗二世的手臂,回过头去看我们留下的印记。两个人的足迹并不相同,无论是花纹还是间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