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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罪了西厂督主姚千重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听就知道他和这个姚千重不和。 于是接下来都不用齐月盈问,王兆就开始给齐月盈讲起了这个眉目清秀,斯斯文文的犯人的故事。 此人名叫程昊,从他祖父那辈起,家中开始经商。他祖父有两个儿子,他的父亲是家中长子。 原本家里只是开粮店和杂货铺的,在这京都之中半点不起眼,但是后来程昊出生了。他生来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到了五岁上还是不会说话,家里父母急的四处求医问药,可是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父母都以为他是个哑巴了,他却忽然开口说话了,因为他想读书识字。于是他父母这才知道,这孩子从来都会说话,他就是懒得说...... 沉默寡言的程昊异常聪明,但他聪明的地方有些奇特,他总该做些匠人做的事情,家里的桌椅板凳,日常器具,他全都改动过,而且他设置的一些小机关,精巧又实用,父母把他做的一些小玩意放到店里去卖,大受欢迎,不说日进斗金,但也让程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不过这些都是小钱,真正让程家跨入巨富行列的,是程昊十五岁那年对织机的改良,经他改良后的织机织出的布匹比原本世面上的高出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更省时省力省人工。 于是程家又开始了卖织机开织布坊的生意。 俗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实做生意也一样,要是在官场上没有靠山,什么生意都做不长久。小打小闹没人理,但真的赚到大钱,就该被人惦记上了。 程家大郎自然也深谙这个道理,但是他家属于一夜暴富,没什么底蕴人脉,就算是想攀附,也找不到门路,最后只是投靠了一个兵部的侍郎,送了两成干股给人家。 程家大郎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家中生意在京都站稳脚跟,可是谁承想,另有别人惦记上了程家这块肥rou,这个别人,就是西厂督主姚千重。 姚千重想要程家的生意,可不只是要几成干股,用王兆的话说,这姓姚的心黑手狠贪婪太过,他竟是想要把程家的生意彻底吞掉。 于是姚千重找上了程家二郎,也就是程昊的叔叔。 程二郎本就觊觎哥哥嫂嫂的家业,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程家二郎找了一伙匪人,趁着哥嫂回老家探亲的机会,将他们杀害,却独留了程昊一条性命。 因为在程家二郎看来,程昊就是个只会搞点发明创造的小傻子,平时他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见了人连句话都不说。程昊这样的性格,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只要自己瞒住了他,继续养着他,就能让程昊做他的摇钱树。今天改良了织机,兴许明天就能改良个别的东西呢? 到时候他岂不是财源广进源源不断?? 于是程二郎夺了兄嫂的家业,将织机的图纸和织布坊一起低价卖给了姚千重,从此,姚千重得了程家的生意,程二郎得了大笔的钱财和一个摇钱树侄子,而且姚千重还承诺给程二郎做靠山,从此以后,程二郎在商人圈子里那简直是横着走,他背靠西厂,谁也不敢找他麻烦。 但谁也没想到,看似沉默寡言,除了搞发明什么都不过问的程昊竟然是个主意大的。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自己做了个引雷针似的东西,反正王兆也说不明白,他不懂这些,大概就是程昊用这个引雷针,在去年秋天打雷下雨的时候,把雷引到了他叔叔的屋子,然后让他叔叔被雷劈死了,那死状何其惨烈,看过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做噩梦的。 当时的街坊四邻和办案的差役们都不懂什么引雷针,大家都以为这是程二郎遭了报应才被雷劈死呢,但是没想到的是,姚千重得知消息,一口咬定是程昊杀了程二郎,而且还手段强硬的以势压人,绕过了京兆府,直接把程昊关到了东厂刑牢。 一开始程昊是死不承认的,问什么都不说,王兆知道的这些,还是程昊在被过了几遍大刑之后才交代的。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十□□的孩子,杀人也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若真的清算起来,全是无妄之灾啊。 王兆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着齐月盈的神色,见她面露同情之色,趁热打铁的说道,“娘娘,奴才说句不应当的话,这孩子着实可怜,您要是觉得方便,不如搭把手,把他救出去吧。他会做很多小玩意的,您把他留在身边,将来想做个什么东西,也能有个人给您出出主意是不是?好歹是条命啊,尤其是他还这么心灵手巧。”他说着,连连叹息。 “王大人为什么想我救他?”齐月盈反问。 王兆道,“实话跟娘娘说,奴才在东厂做事这么多年,昧良心的事办的多了。之所以会希望娘娘救程昊,其实也不全是为他,更多的是出于奴才自己的私心。奴才本就是个宦官,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是个堂堂正正的小人,姚千重与我不和多年,凡是他想办成的事,我就是要给他搞砸,凡是他想迫害的人,我就是要想法子去救!” 齐月盈笑了,王兆这毫不遮掩自己短处的坦荡磊落,倒是像极了洛修。这或许就是上有所行,下必效焉? “王大人胸怀磊落,纵使是真小人也胜过伪君子多矣。” 王兆当即笑成了一朵花,“娘娘您真会夸奖人,奴才都让您夸的脸红了。说实在的,奴才在宫里伺候这么久,还从来见哪位主子像您似的这么平易近人呢,您心地好,不怪我们洛掌印如此看重您。” 互相吹捧了几句之后,齐月盈问道,“不过我总觉得程昊的案子没这么简单。他去年秋天就被姚千重抓了,如果姚千重是要报复他,大可以杀了他,就这么一直关着是怎么回事?” 王兆:“姚千重不想杀他,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觉得姚千重是故意留着程昊的命的。” “那姚千重大可以把人关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为什么要关到东厂刑牢?这里是厂卫们关押重犯的地方,还有王大人你这样专门和他作对的人,他何必多一次举,给自己下绊子呢?”齐月盈的确是对程昊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她也不会脑门一热就捞人,她总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清楚。 王兆嗤笑一声,“他倒是想,可他也得敢啊。在洛掌印手下办事,有私心不怕,但是所做的事情必须在掌印这边过了明路,谁要是敢私下里藏着掖着私设刑牢什么的,一旦让掌印知道了,那可就不只是丢条命那么简单的事了。姚千重在掌印手下办事多年,纵使私心重,也知道掌印的规矩,所以他不敢。” “那这样的不平之事,掌印知道吗?王大人为什么不让掌印直接插手呢?”齐月盈故意这样问,其实是想更多从王兆嘴里听到关于洛修的行事细节。她自小身居高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