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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和胖子紧跟其后。周氓松开西装袖口的纽扣,在西裤上将手心的汗擦干净,开始码牌。然后他连输了三把,对面的三个人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你已经把你的两条腿和一只手输掉了。”花澄气急败坏地伸手揪住周氓面颊,大概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人还能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的牌。“你以为我是随便说着玩玩的吗?啊?!”花澄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甩出一把刀,堪堪扎在周氓放在桌上的手上——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是不是要我切下一根你的手指头,你才会害怕起来?”周氓看了一眼手指间的尖刀,他能感觉到右手的指缝间已经有了刀刃划出的口子。他扭头看向花澄,表情木楞,眼神呆滞着,张了张嘴:“还、还没完呢。”颤抖的声音将他的胆子泄露的一丝不剩。花澄瞪着他。周氓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睛,将视线聚焦在花澄的嘴唇上,他深吸一口气,说:“你,你着什么急……我都没……着急……不是还没……输完吗?我……会赢回来的。”花澄忽然笑了,是被周氓这副蠢样子给逗笑的。他唇红齿白,下巴又好看,声音如银铃,如果不看那双眼睛,其实是很让人喜欢的。“好。”花澄将刀扔到一边,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创可贴把周氓手上的手指包起来:“你好好打,打赢了,澄哥就把这座赌场赏给你。可你要是输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哦。”周氓没再搭理他,他现在的全副身心都凝聚在桌上的麻将上。方才的三局,已经让周氓见识到了旁边这个眼睛斯文男子的实力。很显然,对方也是各中高手。“我要换牌。”周氓忽然出声道。眼镜男立刻脸色一变,对面的瘦长脸男子一拍桌子:“凭什么你说换牌就换牌?”“既然是比出老千谁厉害,那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摆到台面上来。”周氓毫无惧色地与对方直视,“这副牌已经被你们做满了记号,我实在用不了。换一副新的,大家各凭本事。”只见这三人陡然面如死灰,周氓还心想他不过是说了实话,为何这般大的反应,就感到身边的花澄猛地站起来,指着瘦长脸男子,“贱人!老子准你们用牌换回狗命,你们竟敢暗算老子?!”原来他现在才知道他一直被人家联合起来打?周氓心中不由惊讶,这个花澄看起来凶巴巴的,牌技是有多差才连这个都没发觉?枪是装了消音器的,周氓只看到花澄站起来,下一刻就听到对面的瘦长脸嗷的叫了一声。一抬眼这才看到,对方的肩膀上已经有了一个黑洞,正汩汩留着血。“重新拿一副牌。”花澄喊了一句。很快,门被推开,托尼端着一副崭新的牌进来,恭敬地道:“澄哥,新牌到了。”“滚出去。”花澄没耐心地吼道。托尼安抚下地看了一眼周氓,转身出去把门关上。忽然花澄在周氓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傻啊?怎么不早说?”周氓瞪大了眼睛,他很内心狂喊:大佬,这么一目了然的事情,我以为傻子都知道?但是他闭紧了嘴巴。其他三个人动作有些迟疑,医生和护士已经把瘦长脸男肩上的子弹取了出来,替他把伤口包扎好了。花澄把枪啪在桌上,“都给我好好的打,今天晚上,赢的人才能活着走出这里。”他指向那那三个人:“别把我的仁慈当做你们不要脸的资本,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再耍花招,我会直接送你们上路。”四个人全部疯狂洗牌,尤其是眼镜男和周氓,他们都想在洗牌的过程中,拼尽全力给每一张牌做上自己的记号。记牌是出老千最最基础的一步。周氓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从小在麻将馆里长大。他的养父,他的jiejie,甚至他母亲,他们家的各种七大姑八大姨,没有一个人不打麻将的。而周氓早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在摸一边牌的情况下记住桌面上的每一张牌。在十五岁的时候,在赌桌上一天得的钱就够他们全家人半个月的生活费。他的母亲将周氓暴打了一顿,并让他发誓,此生都不会以赌为生。每个人的牌都摸好了,现在,瘦长脸和胖子都紧紧盯着眼镜男。而眼镜男,则紧紧盯着周氓。周氓盯着牌。“看牌!”花澄猛一拍桌子,“都看人干什么?眼珠子不想要了?”所有人都把眼睛收回去。“九万。”周氓打出第一张麻将。眼镜男也甩出一张四万,镜片下的目光似乎在反射着寒光。另两个人,一个出条,一个出筒。越到后面,越会发现,眼镜男和周氓打的是同一个牌色。这一局持续的时间格外久,瘦长脸和胖子两人都已经先暂时赢了——虽然是这样,然而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眼镜男和周氓两个人的老千技术角逐。如果这一局周氓撕开了眼镜男这个口子,那么,后面他将会势如破竹,直捣黄龙;而这一局如果周氓输了,那么,他也将彻底失败,再无反击之力。两个人都十分紧张,眼镜男多次摘下眼镜擦拭上面的汗水,而周氓,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了。现在,桌上还有最后两张牌。按照顺序,眼镜男两张,周氓一张。其实那三张牌是什么,两个人早就知道了。两人所需要的牌,都在那三张里。但是按照概率来算,眼镜男拿到那张牌的几率更大。就在心电转念之间,眼镜男已经摸起了那张牌——在众人的期待之中——然而他拿到的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牌——就是现在!周氓的眼睛死死盯着眼镜男手中的那张九条!只要他扔出来,周氓就赢了!“呵呵。”眼镜男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会给你吗?”他将九条收回去,打出一张幺鸡,“吃了。”语调里似乎还带着嘲笑。其他两人也笑出声来,等着周氓去摸牌,摸吧摸吧,反正你的九条已经被人吃了。然而周氓迟迟不去摸牌。他只是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旁边整个已经处于出灵状态的花澄。“澄哥,你……”周氓张了张嘴,“你看得懂不?”花澄灰白的眼珠没有从麻将上移开,他只是爆了一句粗口:“麻痹你当老子智障哦?”周氓把位置让开,“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