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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的,面上看着只有十五六岁,其实已经是个十分成熟的探子了,他在姜府,就是转门为姜琬联络郑景和其他人的消息用的。 姜琬在他头上弹了下:“昨夜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离年白了他一眼:“公子昨晚读书读到几点小的就忙活到几点,公子忘了?” 姜琬笑笑:“辛苦你了,今日不用当值,支了钱,咱们去景毓阁喝花酒吧。” 昨日也不是他当值,姜琬什么时候敢使唤郑景的人陪他读了。 离年听到一毓阁时眸子微转,随即笑开:“公子真有雅兴。” 一毓阁。 郑景老早之前在京城经营的一家浙江菜馆,从未启用过,这次他重出江湖,倒是大大方方地把这里拿了出来,作为他和姜琬还有其他人的联络之用。 都说狡兔三窟,所以姜琬并不相信郑景在京中只剩这一处隐身处,说不定别的地方还有,只他们只见的信任还没到那种推心置腹的程度。 暂时,他也不想问,只要有事的时候能找到人就好。 第121章 边境诡事 姜琬见他站着不走, 讶然:“怎么,不想出去逍遥?” 离年笑笑:“云襕姑娘今儿不出来卖唱, 去了无趣,公子, 不如小的伺候您写字吧。” 云襕是郑景的代号, 一毓阁的确有这么个姑娘, 但此刻离年说的不是姑娘, 而是郑景。他不在一毓阁,姜琬去了也白去。 “噢,被人包养了?”姜琬故意恶心当着离年的面恶心郑景。 离年懒懒地道:“大概吧。他命好。” 姜琬:“……” 郑景命好,意思是他的命不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研磨吧。” 离年走书桌旁, 靠近姜琬, 悄声道:“云襕姑娘潜到边境去了, 近期要打仗的。” 姜琬的手抖了下, 皱眉:“为何朝廷都没得到消息?” 一点准备都没有, 一旦打起来,必败无疑啊。 离年不屑:“朝廷的探子什么时候有用过,公子你哪里知道。” 他们的探子可是无孔不入的, 什么消息不是第一时间打听到的。 姜琬一下子就信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郑景去那边干什么。 离年嘿嘿笑了两声:“别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姜琬深知他们的规矩,一阶一阶知道的就那么多,也不为难他, 只拿了本书在手里看着, 半天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头疼的很。 打仗、篡权。 边境上要打仗了,朝中又是多事之秋,两下撞在一起,这么巧,又这么瘆人。 做臣子的,不得不担忧起来。 万一朝廷乱了,边境上打不赢,说不定要上演北宋末的悲剧,皇帝大臣被掳到金国,受尽侮辱的那种。 这么一想,他被吓的心肝脾肾都疼起来,疼的抽搐。 不行,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还是那句话,雪崩来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今夜,注定又没有觉可睡了。 *** 边境。 五更,一阵罕见的狂风,将驻扎玉门关肃县城外的南朝军营的大帐吹了个七零八落。中军大帐被掀起了半边,里面的官兵们一阵烦躁,骂骂咧咧地披上衣裳出来查看情况。 冰冷的雾气中,一名校尉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大喊道:“将军,将军不好了,昨夜北夷突袭了北边大营的前哨,官兵全死了,一个都不剩。他娘的,北大营那些窝囊废,竟一个都没逃出来,真是白拿朝廷的军饷!” 面对他不堪入耳的抱怨,中军大帐最后出来的一位将军神色微变:“你们怎么知道是北夷人偷袭杀了他们,尸骨在哪儿发现的,谁是第一个发现的,带过来见我。” 这名小将军叫梅三韧,袭了祖上的侯位,自愿到边疆来戍守的。 而北边答应的将军叫黎九州,自称是一剑镇九州,可实际上他缺失陈遂儿媳的兄长,仗着和宰相、皇后的裙带关系,他在军营里时常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对士兵们颐指气使,稍有不服者,立即军法处罚,手下的人怨声载道的,早就恨不得换将了。 校尉一下子懵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就跑来了,至于是谁最先知道的,他没留意啊。 “回梅将军,小的不知,小的已经被吓的腿软了。只知来报告给将军。” 梅三韧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能确认这孩子是南大营的兵,不是细作。 “秦飞。”小校尉答道。 不等梅三韧开口,他身后一人道:“这可巧了。” 秦飞看过去,一名七八岁的少年小将走出来,他个子挺高的,身材魁梧,双目黑亮,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个耀眼的新伤,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副贵族公子之气。 并不像个常年在外戍守的士兵。 “他叫秦真。”梅三韧道:“你们二位,一道去北大营查看,记着,不要深入进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盯着,待我安排好这里的人马,自会带人去找你们。” 秦真。 秦飞听说过,南大营中赫赫有名的小将,人送外号“拼命公子”。 “是。”秦飞道了声,看着秦真。 秦着挂好刀剑,吹了声口哨唤来战马,一跃上去:“秦飞兄弟,快走。” 北大营驻守在最北边的前哨官兵,一共有三千多人,一夜被屠,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用的什么战术,竟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秦真在马背上一边飞驰一边想,看来这次北夷人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定针对他们的战术,已经筹划好了都。 “秦真兄弟,我好怕。”耳边风声呼啸,接近北大营前哨的时候,秦飞忽然勒住马,颤抖着说了句。 秦真也放慢了脚步,他的视线一直凝着前面:“怕什么?北大营或许也得了消息,他们估计也派人去了,人多,没什么好怕的。” 秦飞道:“你不知道。”他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北大营那边的人都吓的尿裤子了,竟无一人敢去查探。” 就连一剑震九州那个主儿黎一州也缩在大帐里不敢出来了。 他最是怂人一个,非说北大营前哨的死太过离奇,贸然派人前去,也只会送死,所以等等商量出对策再说。 还商量,商量个屁,昨晚死的是三千人,说不定今晚死的就是三万人了。 秦真扬鞭就要落下去:“他们怂他们的,咱们去看看,谁说就一定要送命的。” 这么开阔的地面,不打的话光逃跑忒容易了。 又往前跑了一阵,空气中隐隐穿过来的血腥味渐次浓烈,秦真知道越来越接近屠杀现场了,他掩了下口鼻,对后面跟着的秦飞道:“就在这里下马,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