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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婉神色淡淡地回道:“meimei言重了,你得罪的不是我,而是祖母,想要原谅,你该求的……是祖母。” 林玉彤闻言,身子剧烈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地一干二净。 整个宁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宁老太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她林玉彤了,如今让她去求祖母原谅,那几乎等于说“休想!” 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得快要失去了知觉,膝盖肿得跟馒头似的,动也不敢动。 再这么跪下去,恐怕她的两条腿就要废在这里了。 林玉彤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宁婉婉醒来会翻脸不认人,就不该为了赌一把而来夙玉堂自跪请罪,如今只觉得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一时竟让她进退两难了。 ☆、亲属 “是婉婉回来了吗?”宁老太慈祥的声音从屋内飘了出来。 宁婉婉展颜一笑,转身上了台阶,脚步轻快地跑进屋内,甜甜地喊了一声,“祖母。” 宁老太拄着拐杖,正起身朝门口走来。 见到宁婉婉后,她眉开眼笑地拉着宁婉婉的小手转身往东暖阁里走,一边道:“你一整日都没吃东西,饿了吧,快来,快来,祖母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宁婉婉随着宁老太走到暖阁间里的楠木八仙桌旁,定睛一瞧,星眸蓦地睁大,瞬间溢满了惊喜。 “张娘子家的乳酪,长庆楼金丝肚羹,紫苏鱼,还有我最爱吃的莲花鸭签?”宁婉婉咽了咽口水,扭头惊讶地望着宁老太,“祖母,都这个时辰了,我们府离长庆楼又远,您上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呀?” 宁老太笑着拉宁婉婉落座,道:“今日本是你的及笄大礼,只因你意外落水,大礼之事便作废了,不过之前请来了长庆楼的一等厨子却还在府里头,你去见逸王这会子功夫,祖母就命人给你备上了。” 宁婉婉心里很是感动,哽咽地说:“祖母对婉婉太好了。” “你知道就好,快尝尝这金丝肚羹,刚出锅没多久,只是如今这天搁不住热气,可别凉了。”宁老太亲手舀了一碗金丝肚羹递给宁婉婉。 “嗯。” 祖母竟然没有问她关于司湛见她所谓何事,看来已经有人提前回来告知祖母了。 宁婉婉接过金丝肚羹捧在手心里,羹汤的热气透过碗壁传入她的手心,一下子熨烫了她那颗冰冷的内心,她已经许久没尝过这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食物了。 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细细地品味着,只觉得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也不过如此。 不一会儿,她放下空空如也的碗,满足中带着感慨道:“好吃,果然还是我最怀念的味道。”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怎么还都怀念上了?你不是,前不久刚刚去过长庆楼,还吃了满满一大碗金丝肚羹,忘了?” 宁老太拿过宁婉婉的空碗又舀了大半碗递过去。 宁婉婉神色一黯,明眸闪过一抹痛色,苦笑道:“是啊,我都给忘了。” 前尘如烟,不忘都难。 这时,常嬷嬷走了进来,低声禀道:“老太太,老爷来了,和那何氏正在二门外候着。” 宁老太目光微微一动,笑看着宁婉婉低头吃着金丝肚羹,淡淡回了句,“且让他先候着吧。” 常嬷嬷闻言退了出去。 宁婉婉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一碗金丝肚羹喝完了,放下碗后,餍足地摸了摸肚子。 宁老太见状,笑问:“可吃饱了?” 宁婉婉点头一笑,“饱了。” “那就好,走吧,我们且去听听你爹有何事?” “嗯。”宁婉婉羽睫轻垂,眸底暗芒一掠而过,她起身,扶着宁老太一起向外面走去。 * 林正阳站在二门外,面色沉重。 何氏站在林正阳身边,浑身像是长了虱子似的,扭个不停,伸着脖子不停地往二门内瞟。 女眷内院里,一般都会在正屋院子里立下照壁,以防外人窥探。夙玉堂也不例外,二门内立着一面万福同寿照壁,林玉彤就跪在照壁后的石子甬道上。 何氏窥视不到个中情景,急得在外面就差跺脚了。 这时,常嬷嬷从照壁后面绕了出来,走到二门外,先是对着林正阳福了福,然后轻蔑地扫了一眼何氏,才慢悠悠地道:“老夫人请。” 林正阳绕过照壁,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惨兮兮的林玉彤。 何氏紧跟在林正阳身后,一见林玉彤,满脸痛色,欲上前又不敢上。 林正阳神色不动地走到了林玉彤附近站定,对着端坐在廊下的宁老太恭敬行礼。 “小婿见过母亲。” 何氏连忙跟在后面虚虚欠了下身。 林玉彤一听亲爹亲娘来了,猛地扭过头去。 六目相撞时,只见她唇角轻颤,泫然欲泣,小脸顿时盈满委屈。 何氏那个心抽抽地疼,却也不敢妄动,只是以眼神暗暗示意林玉彤别担心。 林玉彤微微点了下头。 “来了。”宁老太淡淡地瞄了一眼林正阳。 宁婉婉站在宁老太身旁,对着林正阳欠身福了福。 “婉婉见过父亲。” 林正阳淡淡扫了一眼宁婉婉,“嗯”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问宁老太。 “母亲,不知,彤儿跪在夙玉堂所犯何事?” “不知?”宁老太脸色一沉,苍眉怒挑,语气洪亮地说,“正好,我也不知,不如让你的宝贝闺女说说看,她为何自个儿跪在我这夙玉堂里?”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宁老太话里的讽刺和怒意。 林正阳有些讪讪,是他太心急了,他转头看着林玉彤,轻声斥道: “彤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祖母这般不快?” 林玉彤垂泪哽咽道:“父亲,女儿,女儿没能看好jiejie,害jiejie一不小心滑落进水里……女儿怕jiejie醒来怪罪,就只好先跪在这里请罪。” 宁婉婉双眸微微一眯。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小嘴,竟然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到头来反成了她宁婉婉行事粗心大意,待人心胸狭窄了。 林正阳果然偏听偏信,脸色有些难看地瞄了宁婉婉一眼,然后对着林玉彤斥责道:“你也真是的,看护婉儿本应是下人们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这个meimei瞎cao心的。” 林正阳这意思明摆地是要拿下人们顶罪了。 林玉彤立即乖巧地垂下眼睫,委屈地撅起小嘴,“女儿知错了。” 林正阳转过头,看着宁老太,赔笑道:“母亲,您看,既然彤儿已经知道错了……” 宁老太右手突然用力往扶手上一拍,打断了林正阳,她双目含怒,厉声质问道:“林老爷,我问你,在你心里,谁才是你的嫡女?” “……当然是婉儿。”林正阳面色尴尬地答。 宁老太冷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