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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顿时通红,丢下手中蓟花,娇嗔道:“泊宁jiejie别说了!” 蒋泊宁此刻玩性儿起来,倒揪着她不放,笑得更欢,道:“怎么,只许你们腻歪,不许我说?”说着还偏头瞧了楚叔一眼,努努嘴做了个鬼脸。 楚叔抚掌大笑,道:“青榕,你今年多少岁了?卫淇那小子今年才刚满十八,你可等得了他两年?我看,咱们青榕这模样品行,只怕还没等卫淇及冠,这向青榕求亲的人可要排队排出蓟城城门去了。” 蒋泊宁摸着下巴附和道:“楚叔,我看哪,要叫卫淇跟公子稷一道,日日下午随你练武才行,若是没个两把刷子,怎么把那些求亲的人打出去?可莫要叫别人抢了我们青榕去!” 这一唱一和,只叫青榕红了脸,直起身来就要伸手过来捂着蒋泊宁嘴,蒋泊宁往旁边一滚,躲过青榕的手,从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两人绕着木案你追我跑,只听蒋泊宁笑得正欢,青榕又是羞又是恼,吱哇乱叫着在后头赶,蒋泊宁身子灵动,在她指尖几次险险逃走,青榕毕竟年纪小,孩子脾气上来,抓起蒋泊宁用过的木勺便要去敲她。 楚叔捂着肚子抬手拉住青榕,将她手中的木勺掰下来,道:“莫生气!莫生气!来,我告诉你她一件好玩的事儿,你听了尽可去取笑她去!” “噢?”青榕一听,双眼一亮,乖乖蹲下身去在木案边上坐好。 蒋泊宁此刻正扒着柱子,半个身子躲在柱子后头,见青榕不追过来,也好奇回头过来瞧,正听见楚叔说的话,心下还在疑惑,楚叔能知道她什么好笑的事情。却见楚叔拢起手来搁在青榕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见青榕嘴边笑意越来越深,那一双眼睛水亮,只瞧得蒋泊宁也心虚起来。 只见青榕双眼弯弯,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往前一躬,道:“泊宁jiejie!被人从马车上扯入怀里逼婚,滋味如何呀?” 蒋泊宁只觉得脑袋一白,脸上登时一阵火辣辣,瞪着木案后头仰头大笑的楚叔,一瞬竟只张大嘴不知道该骂什么。那青榕还嘻嘻笑着,撅起嘴来做鬼脸,只气得蒋泊宁双手一撑身前的柱子,跳到前头来,就要朝青榕扑过去。青榕一惊,往楚叔身后躲过去。 还未等蒋泊宁跑到木案前头,便听殿外内侍高声宣——“易后到!” 殿中三人一瞬愣住,自打蒋泊宁入燕王宫,这燕易后只拨了人手过来,一句话不曾过问公子稷的事情,这日怎得一反常态了? 蒋泊宁与楚叔对视一眼,只收住了方才玩闹的神态,理了理鬓发衣襟,垂手立在殿内等着燕易后进来。 内侍婢女先行开路,燕易后唇角含笑,缓缓踏进殿中,见蒋泊宁他们拱手行礼,立刻遥遥伸手虚扶,道:“多日不来看宁姑娘,一切可好啊?” 蒋泊宁直起腰来,回道:“托易后的福,公子稷一切安好。” 燕易后抬手以衣袖掩唇,道:“不是问稷儿,是问宁姑娘。”未等蒋泊宁回过神来,燕易后又道,“今日我来,是来请宁姑娘的。有几位墨家的先生,听闻秦墨巨子唐姑果的孙女在燕王宫,从齐国的稷下学宫而来,特意来见一见你,你可愿意随我去?” 蒋泊宁轻轻吸一口气,笑问道:“泊宁不过追随公子稷入燕,这齐墨的先生们如何知晓?还有,有一句不知该不该问,泊宁得知,齐燕两国素来并不交好,这位先生是如何入燕呢?” 燕易后抬眼细细瞧着蒋泊宁的脸,面上仍是暖暖笑意,道:“我燕国亦是尊重士子的大国,既然稷下学宫的学子愿意来,又无关邦交,燕国怎会拒之门外。我本来也只是想,这几位若是来燕国投奔宁姑娘,也说不定能助稷儿一臂之力,所以才来问一问,若是泊宁姑娘不愿意,便不去看好了。” 蒋泊宁心中一个咯噔,燕易后这样说,无异于是做了顶高帽子强硬套在蒋泊宁的头上,不戴,便是不忠于主君公子稷,此时她与公子稷还算不得亲密互信,若是公子稷知道了,说不定要生出嫌隙来。 便是公子稷信赖于她,在别人看来,也会觉得公子稷孤立无依,连她这个门客也收服不了。 更何况如今燕易后就在眼前,她若是直接拒绝,要是燕易后也认为她忠心可疑,将她从公子稷身边赶走,那便更不好办。 若是戴了,会如何呢?这燕易后也说了,无关邦交,又有何妨?如今秦齐联盟,若是公子稷与齐国有关联,正好免了齐国从中挑拨秦燕两国,误伤公子稷。 如此想着,蒋泊宁拱手躬身,道:“易后多虑,易后相邀,泊宁感激不禁,自当随易后前往。” 第38章 仲夏时分的燕北平原上绿莹莹一片,城郭之外尽是油绿麦田, 炙热夏风拂过, 只叫麦浪翻涌,隔着老远都能随风感知绿麦的香甜。 原野之上的砂石官道上,燕北高头大马开路, 马铃铛叮叮作响, 引着三辆宽大马车沿着官道北上。最前的那辆马车上的藏蓝窗帘被风撩起, 隐约可见那虚虚斜倚在窗框上的白皙玉臂。 那玉雕一样的手臂抬起, 指尖挑起窗帘,藏蓝帘布缓缓上移,露出一双细长眼眸,眼皮微抬,慵懒意味乍现,如若一只夏日里未醒的猫,迎着夏风伸着懒腰。 窗帘缓缓放下,燕易后侧身回来, 倚着马车车壁, 身子随着马车摇晃,头上的玉簪珠饰亦摇动生姿。马车颠簸, 燕易后瞧向马车内伏在蒋泊宁膝头午憩的公子稷,笑道:“看稷儿累得,真不知道那时是怎的从咸阳来的蓟城。那时本后随燕王去城外接他,他倒还精神,一回宫, 便听婢女说他一个人在寝殿里蒙着脑袋哭呢!” 蒋泊宁轻轻拍着公子稷的背,道:“咸阳与蓟城,山长路远的,幸好有易后照拂。” 燕易后笑着用手扶了扶鬓间玉簪,道:“照拂什么,本后虽说是他的长姐,可我出嫁之时,别说是他在哪里,就是他的母亲都还未进秦王宫。” 蒋泊宁低头看着公子稷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公子稷这小圆脸乖巧可爱,只道:“有家人在,总安心些。” 燕易后看了看窗外,道:“快到了,这蓟城一到夏日便酷热难耐,跟热锅一样。避暑行宫要好些,等会儿你便知道了。” 正说着,马车忽地缓缓停下,燕易后心生疑惑,抬眼往马车前的婢女打了个眼色,婢女颔首应下,正要起身出马车问是何事,马车帘子却一瞬被撩开。 蒋泊宁偏头往那边看去,只见一角蓝袍扬起,帘子后头蓦地出现一张俊俏面庞来,玉冠高束,手执羽扇,正是燕国公子平。 燕易后嗔笑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来了?” 公子平朝蒋泊宁这儿看了一眼,入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