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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匆匆离开,宋丰丰奇道:“你又脸红?”“太晒了!”喻冬急切地辩解。宋丰丰看了眼已经挂上暮色的阴沉天空。“……骑车太急了。”喻冬又说。两人继续往前,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宋丰丰脑子里装的尽是自己和龙哥似有若无的渊源,喻冬想的比他复杂多了,但也更难以启齿。最先扯开别的话题的是宋丰丰。他看到了在街边经过的同班同学,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秋游你打算烧烤吗?”喻冬:“啊?”他呆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对的,下周五,他们要去秋游了。这是十一月的尾巴,秋高气爽,日子不热也不冷。依赖着热带气候,城市里团团困着未消的暑气,白日里也只有海边是最舒服的地方。秋游的地点定在临海的一个公园里,在乌头山脚下,距离教堂不太远。孙舞阳告诉班上同学秋游的地点之后,收获的果然是一片嘘声和叹气。“又是山海公园!”有人大叫,“天呐,我从小学开始每年春秋游都是去山海公园!去了十几年!”他的哀嚎引来无数赞同的声音。孙舞阳看来早已经听惯了这样的不满,仍旧慢悠悠回答:“没办法,今年圈定的地方就是山海公园,大家高兴点啊,明年肯定不是。”“骗人!”张敬说,“我的小学和初中老师也都是这样说的!”喻冬没去过山海公园,只知道这个公园占地面积很广,把半个乌头山都包括在内。事实上,他甚至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春游或者秋游。郑随波看起来也兴趣缺缺。他趴在桌上懒洋洋地睡觉,头发在阳光里泛出温暖的金色光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柔软温顺。“山海公园不好玩吗?”喻冬问他。“不好玩。”郑随波皱起了眉头,“山海公园很大的,我们的活动区域全都被限制好了,就那么一小片。去那里就是烧烤或者野炊,以前那边没有炉子,还要找砖头砌炉子,有时候还得跟人抢砖头。等生好火都快中午了,饿得快死的十几个人围着烤炉等吃。吃完了到海边跑跑放风筝,要不带上工具挖螺捉蟹钓虾,要不就花钱组个太阳伞在海边晒太阳,还不能裸。”喻冬:“……”听上去很好玩啊!他心里这样说,嘴上却附和着郑随波的话:“嗯。”秋游那天,宋丰丰照例到家门口等他。喻冬和他都在车头上挂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腌好的鸡翅鸡腿和牛rou。烧烤果然是永恒的主题。两人跟张敬会合之后,齐齐蹬车前往山海公园集合。“妈呀,怕死我了。”张敬手舞足蹈地说,“小学和初中去春秋游,都是先到学校集合然后坐大巴一起过去的,还要在车上唱歌!什么小船儿荡起双桨,什么茉莉花,什么少先队歌……”宋丰丰:“你从来没唱过。”张敬:“你唱得最大声了。”他转而对喻冬说:“因为宋丰丰总是唱得很大声,特别容易吸引老师目光,紧接着老师就会发现坐在他身边的我一直没开口。”然后张敬就常常被单独拎出来要求“给大家独唱一首”。“我的首本名曲是什么,是啊。”张敬狠狠拍了拍车头,“可是总说影响不好,不准我唱,唉。”他讲得兴奋,身后传来女孩兴致勃勃的询问:“你还会唱歌呀?”张敬差点没把住车头,回头看到关初阳蹬着自行车赶上来,不由自主就笑了:“我会。我会唱美声,还有民族唱法,都很精通。”“哦?那饿狼传说呢?”关初阳饶有兴致地问。“这歌太俗,宋丰丰才喜欢。”张敬立刻说。宋丰丰:“……”他对喻冬用口型说了两个字:黐线。关初阳点点头,似乎有点遗憾:“这样啊。我偶像是张学友,我以为你会唱呢。”张敬呆了。关初阳:“我比较喜欢通俗歌曲,对美声和民族歌曲没什么感觉。”“我会的!”张敬连忙说,“我会唱,还有和……还有。”他笑嘻嘻地指着前路。关初阳:“哦……可是我喜欢他的快歌。”张敬:“……这么复杂?!”他觉得有点难聊下去,转头想寻求宋丰丰和喻冬的帮忙,才发现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慢速度,故意落在后面了。张敬回头看了一眼,决定跟关初阳转移话题:“初阳,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怪怪的。”关初阳:“嗯?是吗?”这个话题太出乎意料了,她完全没注意到张敬未称呼自己全名。计划得逞的张敬默默在心里握了个拳,蹬起车来愈发有力。将近中午,宋丰丰端着一碟子螺和牛rou来一班找张敬和喻冬。吴曈跟在他后面一起过来,郑随波以为他也是来送吃的,结果吴曈一伸手就从他面前抓走了烤得异常精致的两只鸡翅膀。两人争抢不已,宋丰丰找了一圈,才在海堤上找到喻冬。喻冬蹲在海堤上,一边笑一边看着什么。他听到身边脚步声连忙转头,竖起手指示意宋丰丰小点儿声。宋丰丰把装了食物的碟子给他,顺便将刚刚买的冰可乐也一并递到他手里。两人就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蹲在海堤上,围观下方海滩上的人。那是张敬和关初阳。两人都在海滩上摸索,张敬蹲在一个小水洼边上,举着相机几乎要趴到地上了,不停地拍沙子上的小海螺。那是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螺,一个个圆而扁的小螺旋。螺壳上印着色彩丰富的线条,横平竖直,在每个分割开的小空间里,充盈着饱满鲜亮的颜色:红、白、蓝、绿……“这种螺特别好看。”宋丰丰跟喻冬说,“但是不好吃,太小了,吃不到什么。我们小时候常常抓,这一片海滩上全都是。现在慢慢少了,但也还是很多,只要有水洼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它底色是黑的,但是身上的彩块各种颜色都有,特别漂亮。就是没办法保存,只要里面的螺死了,它的颜色也就没了。”为了不惊扰到下面的人,他俯在喻冬耳朵边上说的。一大堆话还没说完,喻冬耳朵就红了。宋丰丰看着他耳朵和侧脸心想,脸皮这么薄,以后可怎么办?喻冬侧身远离他:“远点远点!”宋丰丰:“你又脸红了。”喻冬:“因为你口水喷我耳朵上了。”宋丰丰:“嘘!”两人暂时中止争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