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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怕储位之争便再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燕崇自然知道那宫女不是萧綦杀的,不过……他可不想去蹚这趟浑水。 于是,当机立断道,“今日我这儿的事情,少不得会被老头子透到皇舅舅那儿去,你们不是说我平日太过嚣张跋扈么?我便正好留在家里好生自省,也借机修养,就不进宫去了。” “那……今日之事不查了?”洛霖倒是没有想到这祖宗这回居然这么低调。 “查!怎么不查?不就是看皇舅舅平日里宠我比宠他们多,所以想毁了我吗?暗地里偷偷给我查,等我查清楚了,不管是谁,我都跟他死磕到底。”听这话,已是将屎盆子毫无疑问地扣在几个皇子头上了。 洛霖心里倒也是一般想法,可这些话,真正敢说出来的,便也只眼前这位祖宗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去歇着吧!明日到时辰来叫我。”燕崇说着,便是将身后倚着的大迎枕抽了,平躺了下去。 “你不是不进宫吗?早起做甚?”洛霖疑道。 “有事去博文馆一趟。”燕崇随口答道。 这么一来,洛霖却更是疑了,这位祖宗平日里没事儿都懒得上一趟博文馆,今日生了这般大的闷气,他却要去了。有事儿?有什么事儿? 燕崇见他没有出去,抬眼便见他满眼疑虑地盯着自己,即便什么都没说,他哪儿能不知道的? 心底莫名有些不自在,抓了抽出来的那只大迎枕便朝着他砸了过去,“爷有什么事儿用得着你cao心?出去,出去!爷要睡了,难不成你要在这儿站一夜吗?” 洛霖不敢惹这位祖宗,面无表情将那大迎枕捡起,放好在一旁的矮榻上,抱拳行了个礼,这才退了出去。 燕崇哼了一声躺下来,手摸到枕下的珠花,嘴角却又翘了起来。 凤京城另一头的裴府竹露居中,裴锦箬也终于在洗漱后,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撇了开来独处了。这才将那一直藏着的玉佩取了出来,捧在手心,那一刹那间,便是酸楚了鼻头。 这玉佩,她曾贴身戴着数载,触手便可感知是与不是。其实,她早已确信了事情的真相,不过,最后用这玉佩又做了一次佐证罢了。 她当年溺水时蒙人所救,迷糊间,将那人身上的玉佩扯了下来,牢牢拽在了手里。后来,她以为救她的是萧綦,便也理所当然以为这玉佩也是萧綦的。 又因着救命之恩,演变成了小女儿家情窦初开的心思,哪怕明知她与萧綦不可能,便将这玉佩贴身藏了起来,当作了一番念想。 却没有想到……一切都错了,而且是错得厉害。 好在……她鼓起勇气进了这一趟宫,好在,她把一切弄清楚了,至少今生,不会再错。 裴锦箬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嘴角悄悄翘起。 这一夜,中秋月圆,那深深宫城之中,多少人不眠? 宫墙之外,同一片月光之下,有两个人,一个握着玉佩,另一个扣着珠花,一枕酣畅,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如往常一般,裴锦箬与裴锦枫一道出门,一人骑马,一人坐马车,往博文馆去。 途中,裴锦箬却是叫停了马车,说是今日突然想吃沈记酒楼的灌汤包,让红藕去买些来。 裴锦枫如今倒是个会宠姐的,听罢,没有疑义,还自己掏了腰包,让红藕多买些,跟着他们出来的人,人人有份儿。 裴锦箬在马车里听得抿嘴一笑,枫弟如今行事,果真要比从前周全了许多,御下之道,无非恩威并施。如今,虽还稍显稚嫩,但总有熟稔自然的那天。 不一会儿,红藕和被派着一道去买包子的裴锦枫一个叫四喜的小厮回来了,果真带了不少的包子,随行的,人人都分得。 红藕抱了一包钻进马车,打开矮柜,从里面取出了备好的碗筷和碟子,将那汤包从纸包里夹了出来,放在碟子上,挑开一点儿缝隙,让热气散了散,这才将碟子一并捧到了裴锦箬跟前。 “姑娘,快些趁热用。” 裴锦箬接过那碟子和筷子,却没有急着吃,反倒是问道,“怎么样?可有听见什么传闻?” 茶楼、酒肆自来都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而沈家酒楼是整个凤京城中,早点生意最好的酒楼。他家的早点做得最是好,花样又多,许多老餮都是一大清早就上他家来吃早点,进而闲话八卦的。 若说凤京城中有什么传言,这个时候,也该从沈记酒楼中传出了。 红藕却是摇了摇头,“并无什么特别的,宫里的,还有姑娘让我留意的穆王府、靖安侯府,还有太常寺卿柳家的消息却是没有。”原来,红藕并不是真去买什么灌汤包,而是得了裴锦箬的授意,特意往沈记酒楼去打探消息的。 这个结果,裴锦箬倒是不怎么意外,是她关心则乱了。宫里的消息定是捂得紧的,只是……昨夜让陛下脸色不好提早离席的,究竟是燕崇的麻烦,还是萧綦的麻烦。 她实在是难以心安。 不过,如今在这儿怕也是打探不出什么了,或许,一会儿从袁清洛那儿去探探口风,英国公府的消息总要灵通许多。 ------------ 第83章 心疼 这一日,也有术数课。 不比两个月前,如今的裴锦箬已是成了陈老夫子的得意门生。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是大器晚成的类型,从前倒是不知她居然在术数上有那么好的天赋,而且还很是勤勉,难怪,不过短短时日,便是变了大样儿。 一手算盘打得啪啪响,心算更是厉害,给她一串数字,无论多么复杂,不过几息的工夫,便能得出答案,毫厘不差。 陈老夫子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苗子,自然是稀罕,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只是,却不无疑虑。毕竟,这术数如今不受人重视,总与钱财、铜臭混为一谈,甚至有些被视作下九流的意思,就算他想教,人家姑娘也未必肯精心地学。 何况,姑娘家,过几年嫁了人,哪怕大梁民风开放,大多数妇人还是只能限于内宅,学得这些本事,也不过看看账本,算算柴米油盐了。 陈老夫子心中不无遗憾,但也豁达,并不强求,待裴锦箬却是好得很,每日都是笑眯眯的。 因而在四喜寻来时说,他家三爷有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