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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裴锦箬听到这儿,却是目下闪了两闪,下意识瞥了一眼燕崇,见他面色如常,正伸手逗弄着晟哥儿,但她心里却有些难受,神色淡了两分,“我先抱他去上房玩儿会儿,等一下你们再来接。”这话是对伺候晟哥儿的乳娘和丫鬟们说的,说罢,她便已抱了晟哥儿和燕崇一道出了房门。 乳娘有些惴惴,转头望向袁嬷嬷,“嬷嬷,刚才……我可是说错什么了?”世子夫人的神色很明显,有些不悦。 袁嬷嬷没有立刻跟着去,也就是有留下来提点她的意思,“你照看小公子很是尽心,这一点,夫人和我们都看在眼里,自不会亏待了你。可你需记得,世子爷是一家之主,有些事情,虽是不知者不怪,可往后,便是不要再犯了。” 袁嬷嬷自是与乳娘絮叨起一些事情。 裴锦箬和燕崇则将晟哥儿抱回了正院上房,孩子本里哭累了,如今,见着了裴锦箬,心便安了,玩儿了一会儿,便是睡着了。 裴锦箬这才让人将他抱走。 近来两个月,算得是完全的养尊处优,许久没有这样一整天都在外了,到了此时,裴锦箬才觉得有些乏力。 被绿枝她们伺候着沐浴后,换了寝衣躺在床上,她连手指也不愿动弹一下,眼皮子直往下坠。 正在迷迷糊糊时,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些奇怪的触感,清凉且轻柔。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却见燕崇正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陶罐,正从里面挖出药膏,涂抹在她的手背之上。 她愣了愣,转头望向她手背上,到了晚上,已是显出青紫的掐痕来。 燕崇却有两分懊恼,“醒了?我这动作已经够轻了,不想还是吵醒了你。” 裴锦箬没有出声,只是目光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他恍若不见,只是继续手里抹药的动作,将她两只手手背上的掐痕都抹了药,他这才笑着道,“下回别拿自个儿出气,又疼,还得用药,这药不会留疤,是师父专程调制的,可贵。”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以他之敏锐,心中未尝没有猜测,可他却自始至终,什么都没问。 裴锦箬双眸微微沉黯,萧綦那般肆无忌惮,不过就是笃定有些事她不敢告诉燕崇,因为,在他看来,燕崇的脾气属于一点就着,不能忍,不会忍的那种类型,而她一个女人,尤其是前世那个懦弱怕事的性子…… 心念电转,裴锦箬眼中掠过种种复杂的情绪,下一刻,却是蓦地蹭起身来,抬手,便是紧紧环住了燕崇的后颈。 燕崇愣了愣,片刻后,才听得她在耳畔笑着道,“分清楚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投怀送抱呢!” 他愣神时,她已稍稍移开,目光灼灼看她。 他有些愣神地望着她,下一刻,却见她蓦地一勾唇角,眼底滑过一缕狡黠,猝不及防地凑上前,便觉一抹温润,堵在了他的唇上…… 燕崇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走到如今,她可从未主动过,何况,对于有些事,她哪怕是做了母亲,还是害羞得紧。 燕崇旷了许久,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很快反客为主。 裴锦箬到得第二日,扶着酸疼的腰时,便苦笑着后悔起了昨夜的主动。 这吃素久了的饿狼,惹不起啊! 小夫妻两个这里岁月静好。 那边,平静了许久的大梁朝堂,却又因着一道请封储君的折子而闹腾了起来。 一封接一封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飞向御案。 永和帝却尽是留中不发,甚至当作根本没有瞧见那些奏折一般,即便是朝会上有臣工当场奏报,他也是一句暂且不议,便压了下来。 即便如此,怕也是压之不久。 毕竟,就是坊间亦是传言纷纷。 ------------ 第446章 欲来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自己尚且春秋鼎盛,还不愿涉及立储之事吗?”裴锦箬私下里与燕崇谈及此事时,再一次深刻地体悟到了,何为圣心难测。 “谁知道呢。”燕崇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正窝在她的书房里练字,练罢,又看过了她最近的字稿,不由慨叹道,“你最近大有进益啊!再这样下去,怕是当真能以假乱真了。”说得自然是她那手完全承袭自他的字体了,越来越像,就连他自己,有时都有些分辨不出了。 裴锦箬听罢,却是不依了。“什么以假乱真?凭什么你的是真,我的便是假?” “说实在的,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就能那么恰好写了一手与我一样的字体?”燕崇凑到她跟前,呵呵一笑。 裴锦箬正捏着一双袜子在缝,嗔他一眼道,“你该不会又要说,我是早就偷偷恋慕你了吧?人呀,自信是好事,太过自信,那便是自负了。”睐他一眼,在他要张口时,挑起了眉梢,“你可是在刻意顾左右而言他?” 燕崇叹息一声,“女子太聪明了未免就不可爱了。” 裴锦箬将袜子丢了开来,抬眼瞪他,“那你觉得谁可爱?” 燕崇头皮一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告饶,“随口说的,你也当真?你不是问我皇舅舅的意思吗?” 为了转移话题,燕崇忙将永和帝抬了出来。 “皇舅舅虽没明说,不过,最近辽东和南境都很是太平,海防也没什么问题,唯一需要提防的西北,狄族正忙着内乱,暂且无暇他顾,这倒是个整顿内政的好时机。” “皇舅舅并非刚愎自用的性子,应该很清楚,早些册立储君也是安邦之需。只是,他还在犹豫,未曾最终决断罢了。” “如今看来,穆王胜算最大了吧?”裴锦箬重新拿起袜子缝制起来,却是说到这里,动作便是微微一顿。 燕崇目下微闪,“这个,就得看皇舅舅的意思了,不到尘埃落定那一天,谁知道?如今,端看谁能沉得住气,谁又能稳到最后了。” 只这凤京城的天,怕是得变上一阵儿了。 没两日,贤妃于皇陵,悬梁自尽,留下血书,求陛下开恩,容她亲子为她送终。 大梁推崇孝道,之前太后薨逝,永和帝以边境不稳为由,不允荣王和福王回京服丧。可太后是祖母,贤妃却是生身母亲,又有血书遗愿,陛下若还是不允,未免太过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