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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盐的小贩理直气壮。“大哥,如果有人要买一斤你怎么算?”“一斤是十六两,一斤四十八个钱。”看来,这贩子算数也不错。“那我五十个钱是多少?”“不就多了两个钱嘛,还不到一两盐。”盐贩子终于迷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叶剪秋道:“按你平时的算法,我五十个钱买你十六两七钱的盐,四舍五入算我十七两,而且我要的多,最后只搭给我一两盐,五十个钱十八两盐,你也不亏啊。”商贩挠头道:“啥是四舍五入……算了算了,看在静石先生面子,仅此一次,下次按我们的规矩来。”这些商贩对文化人还是信得过的,静石先生的面子果然大。“好好。”叶剪秋好笑的开始称盐,等买完盐算完帐临走时他还听见盐贩子问旁边的人:“那小兄弟算的对么?”“你自个儿算呗!静石先生家的人,还会算错了?”“……”叶剪秋在市场上买了盐,量了油,称了一袋白面,又买了几块皮子。这里的皮子比棉布便宜多了,硝好又软又大的皮子一张才十几个铜板。买完皮子后,他又来到卖牲畜的地方,又挑了一些小鸡雏,菜园子里有现成的鸡棚,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养十几只小鸡还是不成问题的。当他端着一筐叽叽叫的小黄鸡捆在自己小轮车上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和他怯怯的打招呼:“大小……”叶剪秋一回头,只见穿着破皮袄的叶大山可怜巴巴的拎着几只大兔子站在他身后,双眼充满血丝的看着他,叶大山身后正是紧紧拉着父亲胳膊的叶拴,他将脑袋缩在父亲身后,不时地探出头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着叶剪秋。叶剪秋道:“你们来青阳做买卖了么?早上有没有吃饭?”见到了亲人,叶大山心里委屈,哽咽着道:“这不,前些天上山好不容易打了几只兔子,今日一大早就坐着村里的牛车来到镇里,想换几个钱花花。可是还没开张,就被曹五把兔子抢走了一半……好不容易来个买家,却出的价贱的要命,一只兔子只给十个钱,这剩下的兔子一只也没卖出去,俺……俺前些在风吹日晒的在沙山上跑了好些天,脚皮子都烫出了泡,这么便宜咋舍得出手……兔子卖不掉,回去的车钱都凑不够,这可咋办?”一个堂堂的汉子,说着就想掉眼泪,叶大山抬起胳膊用力的擦一下通红的双眼,又道:“我若空手回家,你娘定是一顿好骂,她跟着俺一天好日子也没过哟!俺本还打算卖了兔子给她买个新帕子戴戴呢,她头上包的帕子都烂的不像样子了……”叶剪秋看着他手里拎着大如猎狗的兔子叹气,这沙山盐碱地到处是兔子打的洞,而且体型大,数量多,很多农家人都打兔子来卖,别人卖兔子都是提前剥了皮,开了膛,处理的干干净净来市场卖。不仅竟争激烈,而且价格都贱到沙土里了,叶大山手里的那几只毛兔子,肯定是卖不上价的。叶剪秋只好道:“兔子给我吧,今天我收了。”“大小啊,你现在……”“我在司徒大人府里当厨子,管做饭。”叶大山高兴地接过叶剪秋递来的几十个铜板后,又看了看他独轮车上的油,盐,面粉等物,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还有粗盐啊……比黑石头咸么?”叶剪秋打开盐包,分给叶大山一半,叶大山高兴的揣在怀里道:“这下回家你娘指定不会骂人了。”叶拴仰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对叶大山道:“爹,俺饿!”“饿什么饿!早起喝了两大碗rou汤!非要跟着来受罪,叫你在家呆着就是不听!”叶拴顿时咧嘴要哭。叶剪秋不由分说,领着叶大山父子两个人来到卖饭食的地方,给他们买了两大碗热粥和一摞油炸饼子,叶大山父子并没有坐在卖早点的小饭桌上,而是双双站在摊点前,眼巴巴看着摊主从大锅里舀了两碗热腾腾黄灿灿的黍米粥。两个人接过摊主递来的热汤后,端着大碗熟练地转着圈边吹气边吸溜,很快两碗粥就喝完了。叶大山喝完粥后一抹嘴巴叹口气道:“这米粥可真好喝,又稠又香!你爹也缓过气儿了,刚才饿的都站不住脚……”叶拴大口大口撕咬着油炸饼,吃的满嘴是油。叶剪秋赶紧招呼摊主,又打包了一堆炸馒头和卤rou,让他们带回家给老爷子捎回去。叶大山揣着怀里的一大包吃食感激地道:“大小,没想到你出来对了!守在沙窝窝里早晚也得饿死!你娘这步路走的对啊!”听到这话,叶剪秋哭笑不得,见他脸上有了笑模样,叶大山话也多了:“大小,你姐叶大妞出门子了,嫁到村里的老尹家大小子!前些天成的亲!”叶大山心里高兴,这叶大妞的彩礼,整整收了十头皮狙兽呢!虽然亲家也塌了一屁股烂帐,可是成亲前两家已经说好了,这新妇过了门,分家不分帐!那些外债就让老尹头老俩口去还吧!“嫁到一个村了?这么近啊?”“嗯哪,闺女哪能嫁的远?当然越近越好!若不是村里的老木头房子当年被大火给毁了,说不定就嫁到对门那家邻居去了!没办法,现在只好嫁到村头那个石窝子的老尹头家,你娘说了,大妞嫁的近好照顾咱们这一家子,女婿也能帮忙干些地里的活,将来俺老两口年纪大了,也可以养老!”看叶剪秋无语,叶大山又道:“大小啊,你得常回家看看哩,这老人家年岁大了,得哄!你爷爷常念叨你哩。”“嗯,我得抽时间去,府里管得严。”看叶剪秋点头,叶大山满意地笑了。看起来大小混的不错,在府里还是个管事的,若他回家去,哪好意思空着手?就是拎些油炸饼子回来,也算没有白养他!等叶大山拉着叶拴兴高采烈地揣着一包热腾腾的吃食回去后,叶剪秋心里一直都不平静,那个低着头一直坐在灶边的女孩子,就这么成亲了……叶剪秋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何去何从,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银子,暗暗打算,等银子赚够了,就从府里赎身出来,养花种菜,做个小买卖。叶剪秋推着小车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没有想到这条路的尽头,也有一匹快马正一路烟尘的加速往府里赶。☆、十五司徒瑾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飞奔而来,他已经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在路上连续奔波了一个月。尽管风尘仆仆,人困马乏,但是抬眼望去,终于看到自己新买宅子那琉璃闪耀的屋顶了。“驾!”司徒瑾又夹紧马腹,催马前行。眼看就要到府门口,结果从路边的杨树林里冲出来一个老汉,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