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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听曲的心思,她本来就不太爱听曲看戏,好不容易有个看话本的小爱好,结果满大街卖的都是那些影射她的故事,编排她当这故事的原型也就算了,就没有一个是有好结局的。她最后只能眼不见为净,连这最后一点爱好都不得不割舍了。 林缜似乎也没想到她挑了半天,还是挑中这么一个曲子,只能对那歌女道:“算了,你下去罢,我们自己喝酒就行。” 李清凰郁闷道:“你说背地里写这种戏本和话本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我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反而还写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得就是公主和匈奴王的故事。那匈奴王在成为一国之君前,就只是个流落在外的外室之子,他忍辱负重,一步步站到了权力巅峰。而公主正是他微末之时相识的,他们一路相扶相持,本该一道看遍世间繁花,最后却在和匈奴的万军之战中,遭到了年轻的匈奴王反戈一击,大军溃败。公主心中暗恨,她以为那个和她并肩作战的年轻将军是个良人,谁知他骨子里却是一个跟自己国家站在对立面的匈奴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公主打了败仗,丢失了一座城池,最后经受不住朝廷里臣子的弹劾,自尽了。 这个故事是胡诌的,却又不算是完完全全胡诌,就是这种假话连篇中偏偏还掺杂了一些真话的故事让她特别郁闷。 林缜道:“其实还有话本在卖,那话本卖得也……挺好。” 李清凰:“……”呵呵,她真是想找编出这故事的人来好好谈谈人生。 林缜倒了一杯酒,自饮自酌:“我记得,你跟方轻骑的关系的确算是不错。” 李清凰挑眉:“我跟他的关系也就一般吧,只是谢老将军一辈子英名,最后就毁在这个竖子手上。”她和方轻骑关系好不好,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起出生入死一道上战场,关系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可是谢老将军却完全不同,虽然点了方轻骑为武状元的那个人是女帝谢珝,可是到底还是谢老将军亲手将方轻骑引荐进来的,甚至还收了他为门生。 那一战,西唐兵败如山,是前所未有的大败仗。谢老将军甚至战死在沙场上。吃了这样一个败仗,朝廷里的那些臣子竟然没有去想哪里再找出一个像谢老将军这样的大将,而是纷纷调转矛头攻击谢家,为谢老将军的名声抹黑。一时间,有说他明知方轻骑来历不明,他还胆敢启用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还有说他私通突厥,是故意给突厥人放水。谢老将军过去的功劳都被抹杀,只剩下最后一战的污名。 这是一辈子,洗都洗不干净的污迹。 李清凰接过他帮自己倒的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谢老将军一世英名尽毁,最后成全的那个人却是我。”她讥讽地笑了笑:“一个女将军,若是摆在这之前,说出去就只会被人嘲讽讥笑,可是最后,却有人开始骂谢老将军何不早点让位出来,让我接手。” 她重重把酒杯敲在桌上,烦闷道:“现在战事渐少,见我们已经不用再怕突厥人,就又在背后动手脚,我死不要紧,可是为什么要拉这么多无辜的士兵陪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了我罢了!” 林缜按住她的手:“你喝得慢一些……” 上回她喝醉了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回想起来却觉啼笑皆非。李清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干嘛,难道还怕我酒后乱性吗?” 林缜被噎了一下,又默默地收回手,帮她满上杯子。 李清凰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也不用怕的,酒后乱性这种事,没人配合怎么又乱得起来?” 林缜被她说得连耳根都红了,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题外话------ 方轻骑去哪里之谜:他是回家继承王位了。他其实是个突厥人。临阵倒戈后,那场战事西唐就溃败了,谢老将军战死,李清凰才真正成长起来,挑起她的责任。这段也是回忆,我从正文剔除掉了,等全文完结以后放在番外,大概经过就是因为李清凰把继承王位的突厥王长子给砍成十七八块后,方轻骑就有争夺王位的机会,李清凰也被推上了将军的位置,在唐朝历史上李渊的女儿当将军也是有时机问题,但是她死了后李渊想让她以军礼下葬,所有人都是反对的。还有唐朝公主普遍都彪悍,养面首真的不算啥了。 ☆、109长相守(3更) 他们一直喝到下弦月都出来了,才慢慢往林家走。街市上的人流都已经散了,只余下一些收摊的小贩正在整理东西,不管之前如何热闹,粉墨登场后,却终究还是要有个收场的。 林缜心事重重,喝闷酒本来就容易醉,待出了酒楼后被风迎面一吹,酒意终于涌上头。李清凰反而觉得自己大致还是清醒的,现在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有点微醺,若是在平海关,还能去战场上杀个来回。林缜走着走着,忽然一个踉跄,但很快被她一把扶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好像喝醉了。” 醉鬼到底会不会承认自己喝醉,这真是个问题。 “我讨厌喝醉的感觉,”林缜又道,“你呢?” 李清凰想了想,回答:“我就喝醉过一回。”次数不够多,所以很难回答他这种问题。她又问道:“你为什么讨厌喝醉的感觉?” 为什么?林缜有点迟钝地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就是不喜欢。” 夜空下,他扶着她的肩膀,用那种清淡却空无一物的凤目安静地看着她:“我不喜欢失控。” 那就对了,林缜大约就是那种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的人,他表露在外的那一面就只是他希望别人看到的那一面。他的温和淡定、波澜不惊都只是他想让外人看到的。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失控的一面袒露出来。 李清凰却恰好相反,她常常会把心思直白地写在脸上。 林缜又道:“但是现在无所谓了。失控也好,自持也好,都无所谓了。是不是在你心里,还会觉得庆幸,庆幸我中了子母蛊那种东西?” 李清凰:“……”这文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林缜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点点头:“我明白了。” 李清凰觉得再不能忍下去:“你知道什么了?” 正好他们走到林家的朱漆大门外。林缜难得晚归不至,门房立刻提着灯笼迎上来:“少爷,少夫人,你们可回来了。”门房耸了耸鼻子,又笑道:“少爷身上真是好大的酒气。” 林缜连看都没看那门房一眼,只是将脸颊贴在她的颈窝处。他突然把全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