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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换个地方安置,如若被他逃了去,便是自己的罪责了。周惬心中有了一番计较,道:“萧先生还未洗脱罪名,不可出这牢房,若不是他有恙,今日本当接受审讯,殿下且放心,微臣虽不能将他换个地方安置,但定然会寻个妥当的大夫为他诊治。”颜珣望了眼萧月白,走到牢门前,盯着周惬道:“便先如此罢。”周惬命人将牢门打开,颜珣便矮身出了牢房,他一出牢房,立刻有俩衙役近得身来,他闪身避过要来制住他双手的衙役,背脊挺直,伸手拍去身上沾染的稻草碎屑以及尘埃,又瞧了眼萧月白,语气平缓地道:“走罢。”周惬对一旁犹豫不定的衙役道:“尔等切勿无礼,二殿下如何会是擅自逃狱之人。”颜珣扫过周惬与众衙役,走在了最前头,身姿昂然。经过其中一间牢房时,忽地,有石子滚动之声乍响。颜珣脚步不停,心道:不好,莫不是颜环还未出去罢。周惬亦听到了这声动静,他即刻停下脚步来,一手夺了身旁衙役的一支烛台,一手刷地推开不曾上锁的牢门。烛光将逼仄的牢房照亮了大半,里头并无古怪之处,自是不会有一个活人。周惬拿着烛台,疾步走到将烛光未及之处,烛光利落地破开层层昏暗,显露出来的不过是生了霉斑的墙面与一块凸起发臭的菜渍。他回过身,方要出牢房,脚踩到一片散着馊味与尿臊气的稻草堆之时,只闻得“吱”地一声,便有一只硕大的灰鼠从中窜了出来,一晃便不见了。周惬出得牢房,朝颜珣道:“走罢。”颜珣难得笑道:“我还道这其中有何古怪,却原来周大人对灰鼠亦甚是关切,还要瞧上一瞧。”说罢,颜珣继续朝前走去,眼角余光却在不远处的一处牢房中窥见了一块玉佩,这玉佩大半隐在暗处,乃是颜环的随身饰物。他原本已放松下来的心脏,复又被吊起,这颜环竟还在牢房之中,不知躲到了何处,可不要被周惬寻到了才好,若是被寻到了,怕是要被打成自己的同党。他心中虽是忐忑,面上却一分不变,一出牢房,他便被初生的阳光洒落了一身,阳光穿过他身上不甚干净的软缎子,熨帖在肌肤上暖和得很,这使得他想起了萧月白怀中的温度,面颊霎时guntang了起来,而后,他又不由地想起了萧月白的双手将他揽在怀中的力度,萧月白身上淡雅的气味,萧月白那双桃花眼中的盈盈水光,一时间,他guntang的面颊愈发灼热,耳根更是嫣红浸染。第9章起·其五颜珣勉力压下心中难以名状的悸动,随周惬与众衙役到了大理寺所设的公堂之上,因他身份尊贵,且此案事关当朝太子性命,是以,这公堂并不若寻常公堂一般有诸多观客,偌大的公堂只周惬、众衙役,以及公堂左侧一张屏风后一站一坐的俩人。这屏风上绣着黛山秀水,其上有两行飞鸟轻掠而过,这绣工分外细致,连不过米粒大小的飞鸟都一只只活灵活现地跃然在雪白的绢面之上,显然不是大理寺之物,应是出自宫中,那屏风后坐着的那人又是一副矜贵端坐的模样,想必十之八/九便是颜玙的生母赵皇后了。颜珣不知赵皇后此来是要为颜玙做主定了他的死罪,亦或是单纯地旁观听审,故而并不挑明,只暗暗收回扫过屏风的视线,在公堂中央长身而立。颜珣贵为天子血脉,虽有谋害储君的嫌疑,但因尚未有定论,自是跪不得,周惬瞧了眼屏风后的赵皇后,犹豫着是否要唤人赐坐,却听得赵皇后关切道:“阿珣,平白在牢中熬了一夜可苦了你了,你定然饿了罢?思羽,快些将本宫从宫中带来的吃食取来。”那唤作思羽的侍女应诺,出了屏风,向颜珣行过礼后,才走出公堂。颜珣虽唤赵皇后为母后,时常请安,但与赵皇后却不亲近,且他如今身负毒杀赵皇后亲生子颜玙的罪名,难得赵皇后还这般心平气和,更是令随身侍女取吃食来予他。赵皇后从屏风后透露出来的目光柔柔地打在颜珣身上,颜珣心道:我不应疑心母后要害我才是。思及此,颜珣恭敬地朝赵皇后行礼道:“多谢母后。”“罢了。”话音落地,赵皇后瞧清颜珣的面容,柔声道:“阿珣,到母后身边来。”颜珣不知赵皇后所为何事,还是进了屏风去。只见赵皇后穿了件素色的锦袍,远不如平日所着的衣衫般高贵精致、花团锦簇,赵皇后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眼底更是覆着一层暗青色,昨日分明未曾合过眼。颜珣唤了声:“母后。”便垂首立在赵皇后面前,犹如受了百般委屈的稚子一般,连垂下来的发丝都有些可怜。赵皇后站起身来,取了张锦帕,轻柔地拭去颜珣面颊的脏污,软声道:“阿珣,你受委屈了。”颜珣瞧见赵皇后眼中含着的心疼,又听得她这话,顺势带着哭腔辩白道:“母后,我是无辜的,我从未想过要谋害皇兄。”赵皇后安慰道:“本宫信你不会谋害你皇兄,待周大人将案情查清楚,本宫即刻带你回宫去。”俩人又说了些体己话,颜珣便出了屏风,复又回到了堂上。思羽已命人搬来了一张梳背椅并一张矮几,紧接着又呈上了吃食来,分别是燕窝银耳粥,虾饺、金丝卷以及龙井酥。这四样吃食做得精致,还散着袅袅热气,香味伴着热气拂在颜珣鼻间,勾得他生了饿意。颜珣自昨日一早被下了狱之后,便再未进过食,他起初担忧昏迷不醒的萧月白,后又困倦地萧月白怀中一夜好眠,因而全然未顾上饿,直到这时,皮rou下久饿的胃才重重地撞击了下他的神经。他执着调羹用起了银耳燕窝粥,一口热粥堪堪落入口腔中,未及尝出半分滋味,他却猝然想起了萧月白,萧月白亦许久未进过食了,若不是自己势单力薄,柔弱无能,如何会连累萧月白与自己一道入狱。他的眼眶略略发热,平静无比的面上终是起了些波澜,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又胡乱地吃了些,便命候在一旁的思羽将矮几撤了下去。周惬见颜珣用罢了吃食,一拍惊堂木,肃然道:“二皇子颜珣,太子颜玙告你下毒谋害他,你认是不认?”颜珣坐在梨花木所制的梳背椅上,手指轻轻点着扶手上的木纹,好整以暇地道:“非我所为,为何要认?”周惬一挥手,令一衙役将一物呈到颜珣面前。颜珣瞧了眼衙役双手呈上的一个不足两寸的白色瓷瓶,仰首望住周惬,疑惑地道:“周大人,这是何物?”周惬非但不答,反是问道:“殿下当真不知?”见颜珣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