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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媚依偎到嗣同身旁,挑起纤长浓密的眉,“真是不识好歹。”“无妨,”嗣同笑了笑,“他反抗不了。”姝媚拨弄着殷红的指甲,“既然他来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该开始了?”嗣同低头,反问道:“我们的计划,不是一直在进行中么?”姝媚柔柔一笑,勾住了他的脖子,“倒也是。”嗣同伸出一只手指,推开她贴近过来的脸,眯起眼笑道:“今日真是热闹,又有客人来了。”姝媚闻言一顿,感应到了来自外头的气息,迅速站直了身体,神情有些戒备。片刻后,她又恢复了慵懒的媚态,舌尖压在红唇上缓缓舔过,眼底难掩兴奋,“这个味道……是仙?”她话音刚落,带着兜帽的人推门进来,刹那间周遭流转的时光全部停止、逆转,一切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袅袅缭绕的熏香,紫檀木的桌椅,藏匿在昏暗尘光中的大内一角。她款步走来,兜帽挡住了脸,但依稀可见婀娜的身姿,身上仿佛挂着无数铃铛,每踩下一步,便带来细小清脆,悠远仿佛自天边外而来的金铃声响。嗣同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唇角勾起比平日里更为明显的弧度,道:“这可真是……贵客。”.许婧鸾说做就做,果真要为雁泽修庙。她抱着纸笔,拉上应周要去还愿。许博渊正好休沐,便跟着一起去了,还亲自为雁泽画了丹青,准备令人送去金坊,照着塑一尊金身。可怜雁泽,被人还愿,惊吓大于惊喜,全程呆滞地盯着许博渊,大概是没想明白,许婧鸾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听就非常不可能的愿望究竟是怎么实现的。“山君。”趁着许婧鸾与许博渊去外面讨论庙该如何建,雁泽瞧瞧扯了扯应周的袖子。应周低头,“嗯?”雁泽咬了咬下唇,一张脸憋得通红。应周问:“怎么了?”雁泽飞快瞟了许博渊的方向一眼,压低声音颤巍巍地问:“山君,是真的跟那个凡人……跟那个凡人……”他纠结了半天,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要说结仙侣罢,许博渊是个凡人没有仙牌。要说成亲罢,两个人都是男子,在人间又走不通。应周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问:“阿鸾与你许了什么愿?”雁泽结结巴巴,“就……希望他兄长能与山君生生世世,天长地久……”应周不禁看向正兴高采烈比划着什么的许婧鸾,心中很暖。——生生世世,天长地久。他很喜欢这八个字。“我的命牌已经予他了。”应周道。雁泽飞快一愣,“山君……”应周揉了揉他的头发。雁泽眼眶突然就红了,“山……山君……您……”雁泽与东南西北看起来差不多大,但性子却软上许多,有些爱哭,应周宽慰道:“我本非仙,仙牌于我也没什么大的用处。”雁泽吸了吸鼻子,“泽……我知道了……”虽然没多大用处,但应周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对那个凡人是认真的,是要同生共死的。“应周!”许婧鸾在外头喊他,“我们要下山啦!”应周应了一声,雁泽松开应周的袖子,擦了一把脸,道:“山君,泽是不是……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的仙啊?”“是。”应周点了点头。“泽……泽虽然只是个地生仙,但好歹也是个仙,”雁泽鼓起勇气道,“结仙侣总要一位见、见证人的,山、山君若不……不嫌弃……”余下的话实在没好意思说完,雁泽低下头,不敢去看应周。应周想了想,点头道:“唔,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是。”雁泽咬着唇,脸上通红。“你若愿为我们做见证……”应周说着,许博渊走了进来,显然是因为他一直没出来,进来找他的。“怎么了?”许博渊问。应周一顿,忽而笑着摇了摇头。他对雁泽改口道:“请你为我们做个见证罢,雁泽。”雁泽惊讶抬起头来,为应周此刻的语气,以及嘴角的笑意。——不是“你若”,而是“请你”。雁泽狠狠倒吸了一口气,“泽明白了!”然后飞奔跑出了殿外。许博渊握住了应周的手,用目光询问。应周回握住他,拉着他也向外走,“来。”从山顶眺望,万里晴空,白云徐徐而过,三月草长莺飞,京城尽在脚下,风光无两。雁泽一身红衣,端正立在土地庙前,平举着手对应周行了一礼,应周勾了勾许博渊的手心,向他回了一礼。许博渊隐约察觉到什么,也跟着弯了腰。许婧鸾在一旁左看右看,没看明白,想问身旁的云兮,却见云兮嘴角含笑,手指抵在唇前,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雁泽正了正表情,双手交叠捧起,掌心中浮现起一团半透明的温暖光晕,道:“山君,请。”应周指尖半空划过,扯出一缕细细银丝,转了个圈,揉成一团,放入了那团光晕之中。雁泽稍稍侧身,蹙着眉道:“许……许……”“许博渊。”应周道。雁泽脸色涨红,应周对他安抚笑了笑。雁泽松出一口气,道:“许博渊,来。”许博渊不明所以,应周便将许博渊握着他的那只手牵起,放在雁泽掌心中,又将自己的手背按在了他的手背上。手进入光晕的刹那,许博渊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中流了出去,随之而来是一点晕眩和无力,但非常细微。他望向应周,应周也在看他,眼中是温柔的笑意,“没事的,很快就好。”片刻之后,雁泽道,“好了。”应周领着他收回了手。雁泽掌心中的那团光晕里,一道银色与一道金色的光首尾交缠,雁泽看了一会,道:“原来如此,你是龙君的后代。”许博渊下意识握紧了应周的手。雁泽轻轻抬了抬手,那团光便向上升起,缓缓至半空中,雁泽道:“今雁落山地仙雁泽在此,为不周山君应周,与金龙子孙许博渊言证,日月天地为鉴,自此以后生则同生,死则同死,魂魄永依。”许博渊浑身一震,猛地看向应周,应周却仰着头,向空中一拂袖,光晕便碎开了,满天光点落了下来,在二人身旁绕成一个圈,又向外荡开。那一刹那,就连许婧鸾,都感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暖。“这是……什么?”许博渊问。“唔。”应周举起他的手,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按,那里便浮现出两道交缠如同连理枝的经络,正是放才在光晕中所见的,顺着小臂向上游动,消失在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