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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施阳道,依旧头也不回的在那儿走着。陆无疏道:“我知道你心中难受。”施阳回了头,原本失魂落魄的眼中已有了凛冽之意:“所以呢?”陆无疏道:“我希望你尽快从这伤痛中走出来,像以前那样。”“你叫我如何能像以前那样?!”施阳突然情绪失控,提高了音色,对陆无疏吼道:“你自小便在门中长大,无牵无挂,无情无欲,与胤元师伯一个样。师姐与你同为师兄妹那么多年,可她奄奄一息回到师门中时,你是何种态度?寡情至极的冷血之人,又如何能感受到至亲离开的滋味!”陆无疏听了施阳这番话,整个人都怔住了。寡情至极,冷血之人。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是这样一个人。施阳眼中的泪欲落不落,他咽了咽喉咙,觉得自己的心被揪得生疼。陆无疏如何能懂得?还未等陆无疏回神,施阳就一跃而上,消失在了陆无疏的视线中。陆无疏抬头看了远去的背影,捏着凛霜的手又紧了几分,发白的指节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施阳与他讲得最多的事情便是他儿时与家人发生的趣事。母亲如何疼他,父亲如何赞赏他,三位jiejie又是如何呵护他,如今施阳家中发生这种事,他如何不懂?陆无疏独自一人在街上走了几步,这条街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不断传来的犬吠,以及周边树梢上不停鸣叫的夏蝉,才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与世隔绝之处。施阳走掉了,不知去了何处。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任由他去别处散散心。失去至亲的郁结之痛,在施阳看来,陆无疏是无法理解的。朗星当空,六月下旬的夜风带了丝丝燥热。陆无疏在空荡的街中走了半晌,便打算先去人烟颇多之处找一家可以落脚的客栈。等找了客栈之后,他再去找施阳回来。然而刚想回去,他便看到红着眼的施阳从屋顶一跃而下。陆无疏当即松了口气。他能自己回来便好。“师兄。”施阳低着头走至陆无疏面前,低声道:“对不住,方才我语气急躁了些。”陆无疏的眼神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冷冽。他抬了手,轻轻搭在施阳头上,道:“我能理解,不打紧,先去找客栈。”“师兄。”施阳突然抬了头,微微下垂的双眼中带着水意,一看就知道是方才躲在什么地方哭过了。可能是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落泪的样子,这才选择走开,这样子,着实让人心疼。“我是诚心诚意要与你道歉。”陆无疏看着施阳的眼睛,缓缓吐了口气,最终将眼睛别开:“知道了,走罢。”“师兄,你看着我。”施阳道。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这是施施跟无疏吵得最凶的一次以后不会在这么吵了,我也不喜欢他们两人这么吵☆、第88章噬灵二陆无疏再次将目光对上,道:“我在门中待了二十余年,确实没有再体会过家人的温暖,你方才说的话也没有错,我是太寡淡了些。”言毕,他将目光稍稍转开,这就瞥到施阳的胸前多了一块平安扣,那平安扣系着黑色的绳子。或许是,在路边刚买的罢。施阳冲着陆无疏又走进几步:“能不能抱抱我。”陆无疏闻言愣了片刻。施阳以往最喜欢圈着他,陆无疏也知道。若是在平日,他必定会念一句不知正经而后走开,对施阳不再理会。但是如今施阳失了至亲正黯然伤神,他也不好拒绝。他走至施阳身前,似有些不太适应的张了手,动作迟缓地将施阳环在怀中。施阳将下巴搁在陆无疏的肩上,轻轻嗅着陆无疏身上那深入肌理的沉香,双手也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陆无疏长睫低垂,轻轻拍了拍施阳的背,便要松开。但施阳似乎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以后不在再这么任性让你抱着我,别松手,就一会儿。”陆无疏沉默不言,只是垂着双手杵在原地,任由施阳抱着。“师兄,失去至亲的滋味你可感受过?”施阳在陆无疏耳边低语道,声音有些暗哑。陆无疏吸了口微热的空气,开口道:“感受过。”“如何?”施阳问。“心会很疼。”陆无疏道。施阳又问:“若是看着别人失去至亲又会如何?会替他心疼吗?”陆无疏道:“要看是何人。”施阳在陆无疏耳边低低抽泣,声音打着颤:“那我呢?”陆无疏稍稍拧眉,没有再说话,只是抬了双手,轻轻将施阳抱在怀中。“也会替我心疼对不对?”施阳搂着陆无疏腰的手更紧了些,“母亲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陆无疏点点头:“我知道。”“她是支撑我留在这世间的药。”施阳眼中的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为什么不让她继续陪着我?”茂树之上,夏蝉依旧不住鸣叫。一阵燥热的夏风忽然刮过,将两人素白若雪的虚天校服缓缓吹起。陆无疏轩眉微蹙,无意搭在施阳背上的双手稍稍用力了些。“她就快醒了,还差一魄。”施阳道。陆无疏一怔,抱着施阳的手当即松开。然而,下一刻,陆无疏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似有尖锐之物刺入了皮rou。陆无疏退后几步,低头便看见一把手柄颇为精致的短刀镶嵌在了自己丹田之处。鲜红的血液已经随着伤口缓缓溢出,当即在素雅的校服之上洇出一朵绛色。丹田之处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这寒意顺着金丹蔓延至了全身,让他战栗不已,疼痛不已。施阳流着眼泪,面上泛起一阵失意的笑,问道:“毁我母亲尸身之时,你可有心疼过我!”前所未有的疼痛让陆无疏紧锁了隽秀的眉宇,额间起了青白色的筋脉,同时,一阵阵细密的汗水从他额头不断冒出。“你!”施阳一边笑着一边抹去了面上的泪水,同时抹掉的,还有涂抹在右眼睑下的遮掩之物。一颗小小的泪痣随着遮掩之物渐渐抹去,这就出现在陆无疏的眼前。“你不是……”陆无疏一手捂着自己的丹田,一手拿着凛霜支撑着略微佝偻的身子。“我当然不是。”他面上带着笑,眼中噙着泪,还有一丝狡黠之意。“你和他不是正在找我吗?”“戚越。”陆无疏身子微颤,困难地呼吸着。他一把拔掉了插.在他丹田之中的刀子,试图运行灵力来缓和自身的痛处。但未曾想到的是,任他如何在驱动金丹,体内的灵力似凝滞在了灵脉之中,一动不动。“聪明。”戚越脱了那双白色的手套子,这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