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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道:“你你你......你不会就是沈、屿、之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小心翼翼从唇齿间蹦出,温以然一颗心紧绷着,期待从男人口中听到相反的答案。
然而事与愿违,沈屿之终究没有开口,只轻微动了动唇角,冷呵一声。
“还行,不算太蠢。”
温以然愕然,耳边一阵轰鸣。
女孩单薄的肩膀在空气中颤得越发厉害,她眼角抽了抽。
果然天道好轮回。
背后说人坏话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仰着的头颅慢慢垂了下去,温以然讪讪干笑了一声,面色比刚才还难看。
“那个,”她试图往旁边挪了一挪,才刚一动身子,男人空着的一只手立马扣了过来。
女孩整个身子几乎被他牢牢禁锢住。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沈屿之慢慢垂下眼睑,漫不经心道。
他身上淡淡的木沉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温以然吸了吸鼻子,慢吞吞道:“说......说什么?”
她双手合十,朝沈屿之作了一揖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她慢慢蠕动着脚步,绞尽脑汁搜罗着词汇,将九年义务教育发挥得淋漓尽致。
“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才会口无遮拦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过错。”
然而过了半天,沈屿之却还是不为所动,头顶上方没有听见一点声响。
温以然颤巍巍扬起小头颅,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见沈屿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女孩怯生生道。
“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肯定的语气,最后那个字几乎是无声从齿间出来。
温以然为难,女孩纤长的睫毛轻颤,慢腾腾咬字道。
“你不会食言......将房子收回去吧?”
“温以然,”沈屿之终于松手,男人眼角下垂,唇角敛着笑意,他讥讽道。
“你就那么在乎那个房子?”
“也,也不是。”女孩脚尖点着地,对上沈屿之阴冷的视线后,温以然默默将原先的话咽了下去,背着良心口是心非道。
“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回忆了,我不想别人沾染。”
......
也不知道她哪个字触到沈屿之的神经,在温以然说完那句话之后,男人的面色又沉了下去,甚至比原先更为难看。
他再也没有理会温以然,径自拿起搁在一边的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逼仄的气息终于不在,温以然长松了一口气,见天色已经不早,忙收了东西准备回家,又顺手将人从黑名单拉了出来。
阿弥陀佛。
还好她昨晚离家时和父母说了暂时回家住几天,母亲虽然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然而温以然软磨硬泡后,最后还是顺了她的意。
天空万里无云,李铭开车到酒店门口时,沈屿之刚好从大堂出来。
“沈总。”
李铭弯腰开了车门,见沈屿之只身下楼,面色阴郁,他默默将“温小姐呢”四个字咽了下去。
然而车子刚驶出酒店不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铭放慢了车速,果然看见温以然一瘸一拐,正慢慢在人行道上走着。
“怎么了?”
察觉到车子的缓慢,后座的男人终于缓缓睁眼,男人一双黑眸幽深,朝窗口瞟去,一眼就看见窗外的温以然。
才刚柔和的面色瞬间又恢复凝重。
李铭试探道:“沈总,要不要让温小姐......”
余下的话还在喉间,就听见后座的男人沉声道。
“不必。”
.
刚才下楼的时候不幸崴了脚,等温以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人才刚从车子下来,一眼就看见院子前边停着的黑色车子,有人从里边出来,是前几天才见到的柳芸。
女人一身淡蓝色的旗袍,柳咽手边还挎着一个小包,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自己。
自从上次柳芸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中后,温以然就顺手将别墅的密码改了,这会子见到人在门外,她倒是半点也不惊讶。
温以然扬了扬眉,她手上还拎着刚从便利店买的伤药,见柳芸愤愤盯着自己,温以然先笑出了声。
“沈夫人。”她抬首莞尔,语气客气而疏离。
“温以然!”
若不是现在还在外面,司机还在一边看着自己,柳芸早就发了脾气。
她隐忍着怒气,纤细的手指慢慢转动着腕上的手镯,柳芸咬牙道。
“你是打算让长辈站在门口,和你说话吗?”
嫁进沈家这么些年,柳芸已经很少受到这样的怠慢了。
阳光落在两人中间,有光影弥漫开来。
温以然不语,只垂眸望着前边不远的女人。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对柳芸不喜,那种感觉是由内而外的,温以然说不出那种感觉,那是她前十八年未有的体验,对人压抑到极点的憎恶。
女孩抿唇不说话,司机还坐在里边,柳芸抹不开面子,率先朝温以然走了过来。
她脚上还踩着高跟鞋,看起来比温以然高出了不少。
柳芸质问出声。
“宴会的邀请函你到现在还没给我,还有舞蹈课健身课那边,你一节也没有去过。”
“温以然,你是当真想要让沈家的笑话吗?”
女人抚着手上的嫣红指甲,勾唇冷笑道:“你自杀未遂的事已经传了出去,若不是沈家兜着,现在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我不管你是真撞坏了脑子还是在演戏,反正集团宴会,你必须出现。”
话落,柳芸轻笑出声,女人终于从自己的指甲挪开目光。
柳芸抬头,一步一步朝温以然逼近,她笑容诡谲阴翳。
女人轻声在温以然耳边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过温以然,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真的能和屿之离婚成功吧?”
第九章
深蓝色的夜幕下,繁星低垂,有晚风将窗纱轻荡起一角,露出外面一隅的景色。
玻璃窗只拉开一点小缝,隐隐听见院子里边的虫鸣鸟叫,空气中还蕴着夏日特有的花香味。
树影婆娑,黑影倒映在窗纱上,朦胧不清。
房间黯淡,只有从窗口处透进来的一点月光,隐约可以看见床上女孩的轮廓。
床上只有小小的隆起一团,女孩面色潮红,额头上还冒着密密细汗。
搭在腰部两侧的手指慢慢蜷起,紧紧揪着被子一角。
身体的不适让她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脸上的薄汗更甚。
房间安静无声,只依稀听到墙角处沙漏的声音。
口干舌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