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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妧抬头看着他将脸擦干净了,正要伸手去接手帕,一转眼却发现祁湛的左臂衣袖上破了道长长的口子,似是被利刃划破的,一时瞧不清袖内的情况。 楚妧眉头微皱:“你的胳膊?” 柔软语声传入祁湛耳中,那略带关切的神情让祁湛内心骤然涌上一丝陌生而不安的感觉。 他淡淡说了声“没事”,便要驱马前行,楚妧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温暖的触感隔着布料传来,祁湛握着缰绳的手瞬间收紧了,也不再管楚妧有没有坐稳,猛地一夹马腹,惊鸿霎时便急奔了起来。 楚妧堪堪稳住身形,手却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半仰着头,正要将他袖子揭开看看时,祁湛的手就覆到了她的背上,死死将她按在了怀里。 马奔的极快,怀里的人儿不安分的动着,她光洁的额头轻轻磕在他心头上,一下又一下,似是要将他心头的那堵墙敲出一个缺口,慢慢地钻进去,竟让他觉得有些怕。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 子时,祁湛架着马带楚妧回到军营中,傅翌看到满身血迹的祁湛当即便吓了一跳,忙道:“世子遇到贼人了?” “马贼而已。”祁湛淡淡说了句,一边扶着楚妧下马,一边对着傅翌道:“我有事要问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他就要吩咐士兵送楚妧回去,楚妧却趁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动作极快的查看了一眼。 他手臂上被利刃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狰狞地爬在手肘到腕处,虽算不上有多深,可那皮rou翻卷的样子也让楚妧的心颤了颤,忙道:“你得先把伤口处理了。” 祁湛正要拒绝,傅翌却趁机附和了一句:“马贼刀上不知粘过什么,世子不可大意,属下还是先传军医给世子瞧瞧吧。” 祁湛没有答话,只是转眸瞧着楚妧,她的手指抓在他袖子上,抓的很紧,以至于她指尖都微微泛白,被他目光一瞧,似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却执拗的不肯放开。 祁湛的目光沉了沉,望着楚妧,淡淡道:“那你来。” 楚妧一怔:“我?” “嗯。” 祁湛未再多言,轻轻一扯袖子,转身向军帐走去,楚妧咬了咬唇,快步跟了过去。 另一头的军帐内。 赵筠清裹着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秀美的面容被烛光照成一片惨白的颜色,带着些颤抖的语调问:“世子、世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夏云道:“是,听说世子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伙马贼,世子手臂受了点儿轻伤,奴婢去看的时候,廖军医正拿着药箱过去呢。” “那伙马贼如何了?” “二十余人,全被世子杀了。” 二十余人,全被杀了! 赵筠清心头像是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哑声问道:“那……那长公主呢?可回来了?可有受伤?” “长公主和世子一起回来的,看着似乎没受什么伤。” 没受什么伤?! 祁湛仅凭一人就能在诸多马贼的刀棍下将楚妧安稳护住么?! 这是人还是魔鬼! 赵筠清猛地低头咳嗽起来。 夏云忙倒了杯温水给她,安慰道:“娘娘不要惊慌,世子未必能发现这事与娘娘有关,娘娘……” “住口!” 赵筠清一声冷斥,伸手将水打翻在地:“这么大声怕人听不见是么?滚到外面掌嘴去!” 茶水将夏云的裙角晕湿,破碎的瓷片打在夏云手腕上,洁白的手臂顿时出现了几道殷红的血痕。 夏云哆嗦了一下,却不敢将手臂上的瓷片拔出,弯着腰退到帐外,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啪啪’的掌嘴声。 这声音迎着晚风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尤为刺耳,赵筠清皱眉道:“滚远点去!” “是、是……” 帐外渐渐安静下来,赵筠清攥着被子的手一阵青白,重重烛影中,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马贼已经全死了,祁湛一定不会发现什么。 自己做的那么隐蔽,什么证据都没留下,祁湛肯定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绝对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憩墨 4瓶;Qing、云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0 章 楚妧跟着祁湛进了军帐。 帐内没有其他人,傅翌打了盆热水进来,祁湛将手和脸简单清洗了一下,回头却发现廖军医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目光一冷,问:“谁让你来的?” 那染满鲜血的衣袍映着祁湛沉郁的目光,瞧得廖军医从头到脚都生出了一股寒意,忙弓下身子,小声道:“傅校尉说世子受了伤,要……要属下来给世子看看。” 祁湛的目光转到傅翌身上,语声仍透着冷:“说了不用军医。” 傅翌本以为祁湛让楚妧给他处理伤口是说着玩的,却没想到祁湛真打算这样,长公主这么怯生生的人,又如何会做这些? 可祁湛既然发话了,他也不敢忤逆,只能低声解释道:“即使不用军医,但这药箱里的药膏和绷带总是要的,长公主不会处理刀伤,有廖军医在一旁瞧着,也能指点一二。” 祁湛转过眼,淡淡道:“药箱留下,人回去。” “是。” 廖军医把药箱放在楚妧手边,躬身退了出去。 楚妧也没想到祁湛竟真的要她包扎伤口,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一抬头却发现祁湛已经将外袍丢到了地上,身上的中衣亦是一片鲜红的颜色,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那血光在烛火下分外骇人,楚妧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拿着药箱过去时,却没想到祁湛忽然中衣也解了下来,露出的肩膀白皙而宽阔,楚妧的脸瞬间烫了起来,忙转过了身去,一颗心‘砰砰’跳着,双颊的颜色竟比那殷红的血渍还红了几分。 祁湛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后便靠回了塌上,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下桌案,对着楚妧道:“过来。” 楚妧不敢转身,咬着唇小声问了句:“你、你穿衣服了吗?” 帐内瞬间静了下来,灯盏上的烛火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我若没穿,你就不管了?” 祁湛语调中蕴藏的怒气任谁都听的出来,可楚妧依旧不敢动,仿佛看他的身子比他发火还可怕似的。 气氛就这么僵持住了,楚妧咬唇不语,傅翌轻轻咳了一声,道:“今儿个天凉,世子畏寒,属下去抱席薄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