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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到楚妧身侧。 他即使还是少年模样, 身形却有北高人特有的高大修长, 那小小一盏花灯提在他手中, 散发出的光芒被他的身形遮住了一半, 楚妧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嵬名云钦眼睫动了动,手中的花灯也跟着一阵微晃, 跳跃的火苗窜高了几分, 烤的他的手微微发烫, 他从楚妧身上移开了目光, 转眸望向祁沄,道:“这位便是姑娘的五嫂?” 祁沄笑道:“公子心思灵敏,我也就不瞒公子了,这花灯是我五嫂喜欢的, 只不过刚刚在那摊位前猜了半天也没猜中谜底,我刚才远远看见公子拿着一模一样的, 就想向公子讨来送给嫂嫂。” 嵬名云钦的唇角牵起一抹浅笑, 面颊的两个酒窝在灯光下若影若现,却不显稚气, 反而让那五官愈发精致俊朗起来。 他再次望向楚妧, 楚妧又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嵬名云钦微微皱眉。 他也只说了一句话而已。 有这么可怕么? 嵬名云钦微垂下眼, 忽地勾了下小指,原本垂在他手下的花灯顿时就被提了起来,那只小兔子稳稳当当的卧在了他掌心里, 只有那石榴石做的眼睛一转一转的,像是在看着楚妧似的。 楚妧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柔和的灯光照在那缕轻纱上,好似起了雾般的好看。 嵬名云钦将花灯往前递了递,那轻纱笼罩下的面容便清晰了些许,他几乎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和那日一样好看。 嵬名云钦心绪微动,嗓音也不由得有些干涩,垂眸看着手中花灯,语声极轻道:“给你。” 说话间,那小兔子的眼睛又转了起来,那微微颤动的烛火让他的心绪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借着烛火,他能清楚的看到楚妧缩在衣袖中的手往前伸了半分,可很快便又缩回去了。 楚妧的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拒绝,可一旁的祁沄却按耐不住了,忽地伸手抓住楚妧的胳膊,将楚妧的手往前带了半分,稳稳当当的搭在了那灯把上,嵬名云钦的手顺势一收,那盏花灯便跑到了楚妧手里。 沉甸甸的,那灯的把手上还残余着淡淡的热。 这便送给她了? 楚妧一愣。 祁沄见大功告成了,便让老板去盛了碗汤圆来,可她向四周望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傅翌的影子,不由得一怔,望着楚妧问:“嫂子,傅翌去哪了?” 楚妧回过神来,道:“他见你半天不回来,就跑去找你了,你回来的路上没看到他么?” “没有啊。”祁沄连连摇头,向四周的人群中张望着,问道:“他从哪边去的?” 楚妧想了想,用手往东边一指,道:“他从这边走的。” 祁沄踮着脚尖往远处看了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又哪里看得到傅翌的影子? 祁沄郁闷的跺了跺脚,道:“这个笨瓜,连个人都找不到,嫂子你先和齐公子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祁沄便一溜烟跑了,楚妧拉都拉不住。 楚妧本就很少与男子接触,现在摊位上又只剩了楚妧与嵬名云钦两个人,远处人声嘈杂,这小小的木桌旁却出奇的安静。 嵬名云钦见她不愿说话,倒也不主动搭讪,而是坐在长凳上吃起摊位老板端来的汤圆来,碗中上升的雾气挂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很快就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像雪花一样晶莹的好看。 楚妧仗着自己戴着帷帽,便也没怎么收敛目光,而是细细打量起他来。 她上次从东市回来后,虽与祁湛画了他脖子上的饰物,可洗完澡就被祁湛黏着了,也忘了问男子的身份,祁湛说他不是西域人,那他又是哪里人呢? 祁湛似乎很紧张他,他来大邺是做什么的呢? 要不要帮祁湛探听探听呢? 借着花灯的光亮,她能看到男子握着汤匙的指节微微泛白,那舀汤圆的动作也有些不自然,似乎也很紧张的样子。 楚妧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知怎么就有了胆儿,轻声问道:“公子姓祁?” 嵬名云钦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说话,刚送入口中的汤圆不由得噎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微微皱眉,低头喝了口汤,口齿不清的“嗯”了一声。 楚妧薄纱下的眉头拧起,轻声道:“公子并非汉人,又如何姓大邺的王姓?” 嵬名云钦将口中汤圆咽下,忽地抬起眼眸,反问道:“难道天下只有他那一个“祁”么?” 楚妧一愣,这才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衣字旁的祁,而是明齐日月的“齐”。 她刚刚松了口气,可很快,她心里就紧张起来。 嵬名云钦口中的“他”,是指祁湛么? “祁”并不是什么大众姓氏,整个大邺都城,也只有王室姓祁而已。更何况今天出门前,祁湛还特地交待过,不可以暴露身份,所以祁沄是肯定不会告诉嵬名云钦自己的真实姓氏的。 嵬名云钦是怎么知道祁湛的姓氏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祁湛的身份了?! 那他那天的举动,是特地来接近祁湛的么? 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一会儿功夫,楚妧脑子里就冒出了七八个念头,连带着肩膀都不自觉的绷紧了,花灯的火光也一晃一晃的。 许是楚妧主动开口的缘故,先前那紧张的氛围倒是消散了少许,嵬名云钦忽地将手中汤匙放下,身体微微前倾了半分,压低了声音,将心里想的话一股脑全告诉了楚妧:“我知道你叫楚妧,我还知道祁湛去参加宴席了,而你却没有去。” 楚妧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他,他原本锐利的目光下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股浅浅的笑意,神情似乎也放松了不少,不似刚才那般青涩了。 他继续问:“你为什么不去呢?是宫里不好玩,还是宫里有你讨厌的人?”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察觉到危险的楚妧忽地闭住了嘴,往一旁挪了半步,与男子拉开了距离,不再接话。 嵬名云钦将她戒备的神情看在眼中,神色倒没什么旁的变化,只是握着汤匙的手又紧了几分。 楚妧这么冷淡,搞的他又不敢说话了。 她那天和祁湛说话时,可不是这副样子的。 明明离她只有一丈的距离,却好像是隔了两座大山似的远。 他甚至都不怎么敢抬眼看她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嵬名云钦低头又舀了一勺汤圆,软糯清甜的滋味从口中化开,惹得他舌尖一阵轻.颤。 他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问:“你是不是很怕祁湛?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楚妧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难道是在探听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