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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大公子变了不少。” “你觉得不好?” 薛九摇头:“我觉得很好,大公子以前虽然很厉害,但总少了那么一丝人气,现在看着……特别鲜活,就跟上次咱们去大漠看见那神草似得,本来蔫里吧唧,一浇上水,就郁郁葱葱了。” 薛陈瑞开怀一笑:“倒确实有点这个意思,只……不知是好是坏。” “怎么就会坏呢?”薛九挥动马鞭,将跑偏的马儿赶正,“夫人说过,这世间万物,都要讲究个缘法……我觉得,亓姑娘就是公子的缘法,只是,昨夜十一长老、亓家、宫家……您说,是不是他们都不同意公子跟亓姑娘在一起啊?” “亓姑娘体质是有点不太好,可她长得好,心地也好,她若是做了少夫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宫家我们管不着,可亓家怎么就不同意呢?我们公子这么厉害……” 薛陈瑞压着笑,抬扇就敲:“这么义正言辞,昨夜怎么不见你跟他们说。” “我身轻言微,说了有什么用,主子您不也什么都没说?” “咱们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薛九怔愣一瞬,豁然开朗:“也对,反正公子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车外一时静了,车内的两人却还在下着棋,刚才马车颠的厉害,两人废了些功夫才将棋盘稳定好,这会儿亓司羽正捏着一枚黑子落下,她的动作不急不缓,显得漫不经心,“少卿,你觉得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啊?” 薛陈瑜眉头紧皱,似乎正被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困扰着,好一会儿才回道,“可能……他们比较闲?” “咦?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为了阻止什么事情吗?” “……阻止什么?” “当然是阻止,”亓司羽突然顿住了,秀气的眉头倏地皱起,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面前这人连喜欢都不曾说过一句,她又要如何说是为了来阻止他们在一起。 薛陈瑜却好似真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疑惑的看着她,亓司羽蹙眉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另起了话头,“少卿可知道,宫家曾经想给我赐婚?” 薛陈瑜心下一紧,极快地垂下眼去,握棋的手指紧握,就在棋子要被捏得粉碎的瞬间,亓司羽又轻轻唤了他一声,薛陈瑜一怔,满是裂痕的莹白棋子便落在了一个奇怪的角落。 亓司羽看着那颗棋子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两声,道,“少卿这棋下得着实诡异,我可要小心点了。” 话题就这般搁置了,两人默契的不再提昨夜的事,亓司羽心里明明很低落,但因为坐在那人对面,竟一直忍不住笑着。 薛陈瑜似受了这笑容的蛊惑,接下来的棋子落得越发凌乱,犹如泼墨,星星点点,满盘皆是。 结局可想而知。 ———— 黄昏时分,马车到了四岭镇,四岭镇有条宽旷的河流——四水河,从这里改走水路,可以直达无梦城。 上船前,亓司羽看到了繁星留的暗号,心下暗自叹气,不免又想到昨夜出现的赵叶,无来由的就生出了许多疲惫与无奈。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如今,却不得不猜来猜去。暗号指引的地方是江边一处四层楼阁的茶舍。 茶舍古色古香,楼下人来人往,往日,亓司羽定不会来这种人多的地方,一是怕自己的体质伤人,最重要的是,在这种地方,她会越发觉得孤寂。 虽然从小就习惯了与人疏离,但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过那种冷清的日子。 如今终于不同了,她有可以触碰的人了,她也可以过正常的日子了。 这样想着,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一楼大厅有女伶在唱曲——海天东望夕茫茫,山势川形阔复长。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风吹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夜霜…… 语调婉转,凄凄切切。 亓司羽驻足听完一曲,才不急不缓上了四楼。 沿着木质楼梯盘旋而上,暗灰色的搁板,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空气里是楼下弥散上来的茶香,越往上楼梯越窄,直至四楼,已经仅容一人通过。 终于上到四楼,河风带着潮湿扑面而来,亓司羽揉了揉鼻子,立在了楼梯口。 繁星就立在几步远的扶手处等候,见了她立马盈盈一拜,“姑娘,您来了。” “嗯。” “姑娘,我是来跟您辞行的。” 亓司羽吃了一惊:“你要回去了?” “是,”繁星浅浅一笑,“这些日子,繁星做了许多错事,让姑娘闹心了,您要记恨就记恨繁星,恳请您不要错怪公子,公子一心是为您好的。” “我知道。” “公子说,他身体已经好多了,姑娘不必挂念,您如今跟薛公子在一处,他也放心,等姑娘到了洛家,自有大公子接应……”繁星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终于又福了福身子,“还请姑娘保重。” 亓司羽心无芥蒂地,笑道:“你也是。” 见她如此坦然,繁星反而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起抖:“姑娘……” “嗯?” “沈家兄妹的事,对不起。我当时见那些人厉害,怕他们伤害姑娘,才……” “呵……”亓司羽轻笑一声,打断了繁星的解释,大概是连她自己也知道现在解释太没意义,如今那两兄妹已经下落不明,即使要说对不起,也应该跟他俩说去。 繁星心知这件事亓司羽还在生气,只好又连连道歉,亓司羽不想再多听,转身往楼下走去。 暮色四起,江边人影交叠,亓司羽独自走在路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待到回神,已经到了码头,一抬眼,正看见在甲板上等她的薛陈瑜。 视线交缠,亓司羽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般欢喜,那般……喜欢。 第三十章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亓司羽生平第一次坐船,才上船没多久,她发现,自己可能晕船了。 刚开始还只是轻微的头晕,到后来就渐渐的恶心、犯困、腿软。 薛陈瑜蹙眉:“靠岸?” 亓司羽咬着下唇摇头:“我就是不习惯,适应适应就好……”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彼时船才刚刚驶出四岭镇。 薛陈瑜:“……” 薛陈瑜拿她没辙,提出扶她回房休息,然而船只刚好转过一个大弯,驶进主河道,眼前豁然一片开朗。 亓司羽被眼前风光吸引,哪里还肯离开,她扑在栏杆上,湿冷的水汽扑面,粼粼水面直接天际,橙红的落日就悬在水天相接处,将天空、水面都染成了一片暖色,河岸两边,芦荻成片,荻花在风中摇曳,水鸟成群结队在靠近岸边的水面飞高扑低,不时能看见它们叼着小鱼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