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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这么,我就替你做主了。”诚亲王带她来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铺面前,“这家的水晶门钉好吃,先买两个尝尝,买完这个去下家,前面还有家糖鼓盖也不错。” 水晶门钉拿到手了,跟普通门钉rou饼的样子差不多,长得像城门上的铜钉,两面儿的皮煎的焦脆,只不过门钉rou饼里的馅儿是牛rou,水晶门钉里搁的是猪板油丁、青红丝、瓜子仁、葡萄干、白糖、糖桂花等多样的材料。 湛湛咬了口,拖长腔嗯了一声,“王爷!这个真的好吃,老板是个实诚人,不欺瞒,这里头的桂花绝对是刚摘的,又甜又新鲜!” 刚出锅的水晶门钉一咬开,里头的猪板油就化了,面皮包不住吃到最后淋了两手油,湛湛端着手,诚亲王抽下汗巾给他擦手指头。 她不好意思的笑,嘴角也油汪汪的,“我吃东西这么埋汰,麻烦王爷了,让您见笑了。” 他帮她擦干净手,把汗巾举到她嘴边,“这东西就这样的吃法儿才地道,手上不沾油,吃着还有什么味儿啊,咂嘴试试。” 湛湛依言吧唧吧唧了舌头,舔了下嘴角,他这才来抹净她嘴唇上的油腻,“香不香?” 湛湛笑着点头,“不说在宫里,单说以前在娘家,我也没敢这样吃过东西,要被太太骂的。” 诚亲王俯下肩接着擦她的嘴角,“规矩是做给旁人看的,人前扮个好看相儿,人后当着我的面儿,你开心就好,我不跟你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他的神情认真,目光专注的凝结在她的唇上,两人立在街道中央,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晚霞,一层一层的云彩叠加,深浅不一的红泼洒融进夜幕天际,恢宏壮阔。 就像他的宽广的心境一般,她住在里面,可以畅快活成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吃东西时嘴角漏油大快朵颐,高兴的时候放声大笑,他也不嫌聒噪,她嫁给了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王爷。 阜成门内大街上店铺林立,好吃的吃食儿还真不少,几乎是撞到什么,他就请她吃什么,两人岔开腿坐在街边喝油茶炒面儿,阜成门过媒车的路过,呛了他们一鼻子灰。蹲在烧卤煮的门牙子上,嘴唇溜着碗边旋了一圈,热汤烧的肠子都发烫。 甚至还有家做河南菜的饭馆卖小碗儿的洛阳水席,诚亲王只给湛湛买了道牡丹燕菜,“水席吃起来不实在,全是汤汤水水,不顶饿不说,吃多了待会儿找不着地方解手,他们家的不正宗,尝个鲜儿就行了。” 湛湛嚼着“姚黄”牡丹的花瓣,玉笑珠香,他瞧她开心,心里也觉得满足。 吃遍一条街,湛湛肚子里塞满了白水羊头rou,爆肚,白汤杂碎,奶乌他,江米藕,素卷圈,黄米面炸糕,扒糕,漏鱼,旋粉等各式各样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小吃,撑得几乎走不动道了,诚亲王最后买了一串糖葫芦塞她手里,“吃点山楂开开胃。” 冰糖的外皮破裂一口酸甜沁人心脾,这一晚是她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自由开怀的一晚,那时的她以为这一刻已经是自己能享受到的极限了,却未曾预料到,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位王爷给了她极限之外的更大一片天地。 逛完了一整条街,诚亲王掏出怀表,打开表盖看了眼时辰,湛湛疑惑,“王爷待会儿还有事情么?今儿晚上我留心着,您都看了好几次时辰了。” 诚亲王没顾上回答,盯着表盘,格外在乎时间的样子,湛湛忍不住凑近看,快到亥时了,走的最快的那根长针还有一小格就到位置了。 他突然伸手蒙上了她的眼睛,指针就响在她的耳边,“五,四,三,二,一……” “蹦”的一声,湛湛的天灵盖儿炸响了,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糖葫芦差点给丢了,诚亲王移开了手,一朵绚丽的烟花就挂在街道的尽头。 这朵烟花还未完全消逝,下一朵又窜上天绽放开来,迸溅成了满天星光,浴着火晃晃悠悠的沉降。 “喜欢么?”诚亲王理她鬓角的碎发,“专程给你准备的。” 一簇簇的花骨朵盛放,火星子拖着长长的尾巴滴落进了她的眼底,荡漾出波粼,湛湛想说话,喉咙口却哽住了,眼前雾蒙蒙的,拼命点头。 两人驻足立在街边,街面上的人来人往也仿佛静止了一般,注意力都被这场盛大的烟火给吸引住了,叫卖声弱了,食客们也停下筷子,众人遥望天边,被烟花染亮了半边脸。 她靠在他的肩头,隔着车马人流,人间烟火,望着夜幕尽头,满目绚烂。 回程的路上,湛湛架着马感慨万千,“这是迄今为止,我度过的最美最奢侈的一场生辰了?这还没到八月十五,您就请阜成门的大伙儿们陪我赏了场烟花,我说最近您总跟牧仁接头,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为了今儿晚上这场烟花做准备。王爷,这得花多少钱呢?谢谢您这么用心给我庆贺生日。” “一掷千金,买美人一笑。”诚亲王在马背上微微晃着身,“我也是个俗人,也好这口儿。光口头儿上言谢太没诚意了吧?今儿晚上是不是也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活落,湛湛的脸红的比烟花还璀璨,喊了声“驾!”逃之夭夭了。 他一抽鞭子,胯/下的马撒开蹄子紧紧的跟上前去。 北京城西北的上空如同白昼,也照亮了圆明园凤鳞洲的一片苍穹。 阶上站着一人,背影被夜风吹动,袅袅婷婷似一缕轻烟。 脚下的青釉地砖也轻微震动着,皇帝拿手巾擦净沾染在虎口的朱墨,踏足到了殿外跟她并肩而立。 玉茹委下/身行礼,把两人之间的天堑拉出更远的距离,烟火把她的发缎浇洗的波光粼粼,他叫起儿,嗓子含着凉风,“朕送你的那只“垛货”还喜欢么?” 咫尺天颜,她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违心奉承的话她难以启齿,只道:“奴才谢主子赏赐,奴才下值了,也请皇上尽早休息吧。” 转身的时候袖头飘了起来被他攥到了,爷们儿家的力道大,她捱不过,被他强行拉回身抵在了门框上,门格的投影子在他的脸上,皇帝的眼睛被分割在了一片阴暗中,“朕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对你是全天下独一份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烟花坠入她的眼底瞬间泯灭,没有任何神采,她不挣扎,不躲避,就那么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这样,奴才只会觉得恶心。” 皇帝手间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她的腕子几乎被他捏断,玉茹疼的闷哼一声,却还是咬着牙,恨意满满的注视他。 皇帝哪里受到过这般忤逆,心中积压太久的的火气跟无奈,愤然甩开手时,玉茹被他的力气带得打了个趔趄,花盆底绊在了门槛上,侧身栽倒下来,默默在一旁看着两人纠缠的太监们吓得赶紧上前去扶。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