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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子堆上,血在她身下流了一地,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但她那双闪耀着灼灼光芒的紫眸却写满了对自己一定会存活的坚信和对“它”的蔑视。 ……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气味……对了,和记忆中的气味不一样,但却也是让人憎恶的气味…… “它”顿时怒气冲天,绿色的光粒在右臂的枪口前聚集,瞄准了倒在地上的女人,野兽咆哮般的炮轰和死亡绿光瞬间吞噬掉那个身影。 “……呜!”脑海深处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甚至泛起了一股异样的疼痛,“它”不由得抱着头微微弯下了腰。 就在这一刹那,“它”的视野中忽然掠过一簇紫色的光芒。紧接着,拥有强大破坏力的攻击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它”的头部,“它”感觉自己的身体正飞在半空中,然后重重坠落下来。 “它”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手上传来了鲜血温热粘稠的感觉,然后,感觉到了—— 痛楚。 充斥着血色的大脑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 啊,好像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仿佛受到命运的指引般,“它”抬起头,在一片鲜红的视野中,映出了一个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影。那个人影全身受到程度不同的烧伤,遍布全身的紫色火焰纹样却丝毫不见消褪的迹象,光芒反而越来越耀眼。行走间的动作使得伤口再度迸裂出血,但她马上就拾起头来,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它”走了过来。 那是刚才以为早就被“它”杀掉的女人。 只不过是个重伤濒死、毫无战斗力的女人,“它”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景象,忍不住想往后退一步,甚至开始颤抖起来。 ——她来了!又要来……我了! “它”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痛了。随着这阵痛楚越发的清晰,有什么东西竭力想冲破枷锁跑出来,正从后方不断拉扯着自己。 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一个肮脏灰暗的小巷子,里面有一个用破毛毯裹着身子的孩子。那个孩子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青白色的嘴唇正微微抖动。 一个老人走到了孩子的跟前,朝他伸出了手。 ——“要跟我来吗?” “呜!”“它”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仿佛要击穿鼓膜似的破裂金属音,“它”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脑袋剧烈的痛楚把“它”拉回到现实中来。 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它”同时也预感到那是不应该去回想起来的东西,只能拼命抵抗从身体内部发出的sao动。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隆隆!碎土和石块被炸飞起来,女子被击飞出浓烟之外,背部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浓烟的灰色之中掺进了一道道血红的痕迹。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腹被撕裂出一道骇人的伤口,整个人几乎被撕成两段,鲜血像不要钱似的争先恐后涌出来,胸口已没有了起伏。 “呼……呼……”看着明显没有了呼吸的女人,“它”缓缓放下右臂。 只要没有这个女人——只要她不在——…… “!”手臂忽然滑过一丝凉意,随后蔓延开来一股钝钝的疼痛。“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肌rou被撕开,血流了出来。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这种程度的伤势,对战斗根本不会造成影响。 ——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是,“它”很快就察觉到胸中涌起的奇怪感觉。心脏每跳动一下,手臂就传来一阵痛感,很痛。和越发扩大的痛觉一起,“那个东西”冲撞桎梏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咳!” 远处传来的这声弱不可闻的咳嗽让“它”毛骨悚然,“它”看到那个本应死去的女人又一次站了起来。嘴里咳着血,上半身摇摇晃晃地几乎快要掉下来了,但她确实又站了起来。 “……啊、啊……” 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过来,这幅景象唤醒了“它”脑海深处被压制着的记忆。“它”的喉咙第一次发出类似人类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怪……怪……物……” 砰——!砰——!砰——! 在脑海里不断回响的撞击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 “怪物?”女人沾满血的嘴唇扬起一抹轻蔑又高傲的讽笑,“比起我,你才更适合这样的称呼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可是就算你受尽苦楚,把自己变成怪物,还是杀不死我。那么,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真可悲。” 她慢慢地,宛如魔咒一样的宣告道: “你·是·绝·对·赢·不·了·我·的,相·泽·凉。” ¬——“就算你再强上一万倍,我还是不会输给你!现在站着的人是我!” 记忆之门轰然开启。眼前完全重现了当时的情景,回想起最初的记忆,在“它”——不,应该是“他”的心中首先出现的情感并不是再次见到仇人的激愤,也不是想要大开杀戒的欲.望和冲动,而是——深深的恐惧。 他惧怕着眼前的女人! 而当这股恐惧达到极限的时候—— 砰——他的胸中传来了最后一声撞击声。 然后,就像切换了开关一般,就像表里互换了一样——一直显得呆滞无神的怪物的眼睛,突然恢复了光泽。 一瞬间,由“怪物”变回了“人类”。 “クフフ,既然‘怪物’是无法战胜的,那么只要把‘怪物’变回‘人类’,不就行了?” 虚空之中,仿佛有人这么笑着说。 在战斗中最大的敌人就是绝望。脑海里会浮现出自己战败的景象的人,是自己;那么能够打消这种最为绝望的景象的,也只有自己。 在相泽凉面对十雾首先想到的是对她不可战胜的恐惧时,他的结局也就注定了。 “你是赢不了我的。” 在相泽凉瞪大的双眼中,恐惧再次开始复苏。随之而来的是,体内地狱般的痛楚仿佛也变得清晰起来,不断攀升的体温让他的表情为之扭曲,全身上下所产生的像是心脏跳动一般有节奏的痛楚正在迅速剥夺他的理性。但是,此时内心充满了恐惧的他已经没有抵抗痛苦的精神力了,以往坚定的自我像被吸走了似的消失殆尽,剧痛几乎让他发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相泽凉终于大叫一声,跃起向褐发女子扑了过去,绿色炎弹毫不停歇地狠狠砸了过去。 皮肤裂开,闪着微微绿光的血液不断涌出,痛楚通过伤口,直达脑髓。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血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尽,相泽凉此时只知道自己不能停止攻击,因为一旦停止,束缚着他的名为“恐惧”的怪兽就会将他一口吞噬。 “我会杀